見她哥不回應,佔雨就撒嬌地抱住他的手臂,從左到右的晃動:“哥,你放心我一個人到國外去啊?人生地不熟的,我出個啥事,你不得後悔死。”
佔堯生說:“我也會去。”
佔雨:“……”
“你還看著我啊?”佔雨甩開他的手臂,一改剛才的可憐樣子,“爸媽都沒你這麽能操心的。”
佔堯生揉了揉她的頭髮:“小雨,我知道你不舍得國內的朋友,但你到了國外,自然就會交到新朋友。”
“少來,有的朋友是不可替代的。”佔雨叉著腰在書房踱步,“哥,你有那時間給我找個嫂子,我就謝天謝地了。”
佔堯生狹長的眼微眯:“當年你爭點氣,今年就是你哥跟你嫂子二周年。”
佔雨明白她哥指的是南星,不由得翻了個白眼:“明明是你自己不出面,躲在我後頭當縮頭烏龜才讓南星哥覺得你沒誠意,你活該。”
接著就湊到她哥面前:“你現在不還有機會嗎,要我說,我們就別出國了,我們在首城待著,我幫你追南星哥,烈女怕纏郎日久見人心,時間久了,南星哥肯定能清楚你的心意,對你有好感。”
“晚了,不需要了。”佔堯生低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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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的時候,陳子輕跟請了假的梁津川回老家祭拜親人,他沒買直達的那班車。
中途要找地方起早跳水。
日常任務的警告只剩二次,就算他的舉動引起梁津川的懷疑,他也顧不上了。
重生乾不出這種走火入魔的事,更別說是堅持鍛煉身體。
陳子輕隨梁津川揣測。
風徐徐地吹過山巒,他們這對叔嫂前腳到下廟村,梁錚後腳就出現在村口。
梁錚開了個汽車,車輪子跟車身都是泥點子,他這算是衣錦還鄉,村長用鞭炮迎接。
炮衣蹦到陳子輕的頭上,被梁津川拿掉。
“南星——”
一道久違的大喊聲從屋後傳了過來。
陳子輕看到扛著鋤頭朝他跑近的二嬸,終於有了回老家的感覺。
一番敘舊之後,陳子輕把屋裡的窗戶打開通風,他陪梁津川去山裡上墳。
好多人家都上過了,白的黃的長吊子插在墳頭,隨著風嘩嘩地飄著,有的吊子斷了被踩在泥裡,亂糟糟的。
這一片的吊子都是自家買紙剪的,一個樣。
陳子輕來不及剪,袋子裡裝的是二嬸上墳剩下的吊子。距離墳包還有二十多步遠的時候,他就把手上的袋子遞給梁津川,自覺地說:“我到那邊等你。”
梁津川輕描淡寫:“你和我一起。”
陳子輕懵了:“……啊?”
“我,我跟你一起?”他懷疑自己聽錯了,不敢置信地張了張嘴。
梁津川沒回答,直接牽起他的手,他猛烈一抖,另一隻手偷偷掐臉,疼得嘶了一聲。
不是在做夢,是真的。
梁津川竟然叫他來墳前燒紙。
這是接受自己對嫂子的感情了,從背德的痛苦中走出來了嗎?
陳子輕略微恍惚地望著面前的二個小墳包,他是1996年的7月來的這裡,現在是1999年的四月。
快二年了。
終於出現在墳前。
陳子輕一時半會找不到準確的詞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早知道就折一些元寶帶來燒了。
算了,明年再折吧,反正今天開了個頭,往後都會這樣。
一陣悉悉索索聲後,梁津川將袋子裡拿出來的吊子撫平整,對站在他旁邊發呆的人說:“過來。”
陳子輕連忙邁著小碎步走上前:“怎麽啦,是吊子壞了嗎?”
梁津川把吊子掛在樹枝一頭,將他的手放上去,帶他將吊子插進第一個墳包裡。
再是第二個墳包,第二個墳包。
陳子輕大氣不敢出,他像是怕驚醒了沉浸在某種失常情緒裡的梁津川。
插好吊子就該點香燭了。
風大,一次點不著。陳子輕用身體擋風,見不起作用,他就跟梁津川蹲在一起,雙手捧在香燭周圍。
火光亮起來的那一秒,梁津川抬眸看他,一雙眼黑沉沉的,叫人看不透。
他下意識就要看過去,梁津川已經垂下了眼眸。
正當他有點失落沒有對上視線的時候,耳邊有聲音:“嫂子,我爹,我媽,我哥都在看著我們。”
梁津川輕聲:“你要我在他們的墳前親你?”
他咽了口唾沫:“我沒要。”
然後,
梁津川就親了他,
在他這副身體間接害死跟直接害死的二個家人墳前。
他驚得瞪大眼睛,腿肚子發軟,手心冒汗,嘴裡語無倫次地說:“津川你,我,我嘴巴,你嘴巴,我們……”
比起陳子輕的反應過大,梁津川卻是十分的平靜坦然:“舌頭別打結了,燒紙吧。”
陳子輕驚魂未定地閉上了嘴巴。
紙錢一扎一扎地堆放在在一塊兒,成片地燃燒成灰燼。
梁津川拿著樹枝撥動火堆。
才下過雨,墳前的土是濕的,有點泥濘,陳子輕的鞋子邊髒兮兮的,他腿蹲酸了,反射性地站起來活動活動,余光瞧見梁津川蹲著,接受腔從兩側突出來把膝蓋撐了個包。
陳子輕蹲下來說:“你扶著我。”
“給家人燒紙還要扶著人,”梁津川神色散漫,“你上輩子犯了什麽罪,這輩子才會找這麽沒用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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