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咽著口水扶牆出去,現在沒開學,他接觸不到另外兩個風雲人物,可以趁著剩下一半暑假時間專攻遲簾。
說得輕巧。
陳子輕關起門,在房裡練習話術:“遲同學,我想正式追求你。”
他垂頭,雙臂伸直,指間攥著毛巾假裝信紙遞出去:“這是我給你寫的情書。”
“我對你的心意,你能感覺到的吧,我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喜歡得要命,我怕讓你煩,又怕你無視我的存在,我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
“請給我一次機會,半個月,如果半個月不能讓你對我改觀,那我,我再求你給我半個月。”
“這不行啊,太刻意了,像背書。”
陳子輕不會追人,他開台燈在原主的筆記最後奮筆疾書,偶爾停下來咬著筆帽沉思。
大晚上的,客廳傳來“嘭”“哐”的嘈雜聲,樓下的姑姑在敷面膜追劇,任由外甥發神經。
陳子輕合上筆記出去英雄救美。
遲簾花容失色地縮在牆邊,看他抓比上次還大隻的蟑螂,臉冷白,氣息都在顫。
“你把蟑螂想成沒有小燈泡的螢火蟲,就沒那麽怕了。”陳子輕說。
遲簾叫囂:“誰怕了,老子才不怕,老子只是惡心。”
陳子輕走到他面前:“你全身上下嘴最硬。”
遲簾不屑:“嘴頂多第二硬。”
陳子輕蹙眉:“你怎麽汙了啊。”
遲簾面紅脖子粗:“汙你媽,老子說的是拳頭!”
陳子輕從善如流:“哦,是我汙了,對不起,我反省。”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視線若有似無地向下走。
遲簾下意識伸手去遮褲襠,後知後覺不大氣就把手拿開,他有些心梗。
陳子輕要回去繼續寫追求計劃,肩頭一塊布料被拉住,遲簾一邊嫌棄他,一邊用兩根手指撚著他那點布料:“你再找找還有沒有蟑螂。”
“那你房裡需要我找嗎?”陳子輕順勢問道。
遲簾剛想拒絕,就聽他說:“遲同學,你沒聽過這種話嗎,當你看到一隻蟑螂的時候,說明你的周圍已經有一窩蟑螂了。”
“看看看!”遲簾身上汗毛倒立,“你現在就去我房間,快去。”
陳子輕笑:“好啊。”
遲簾額角直抽,怎麽有種被拿捏的錯覺。
會捉蟑螂有什麽了不起,等他回了京市,他家連個蟑螂毛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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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陳子輕跟著遲簾回京市。
姑姑給他買了衣服鞋子,用袋子裝著,在他坐上出租車的時候迅速塞進車裡,生怕他不要。
陳子輕把頭伸到車窗外面,一個勁地回頭:“姑姑,再見!”
姑姑揮手,轉頭就給小外甥打電話:“到了京市,你別欺負小顧,不然姑姑連夜殺過去。”
遲簾盯著短短十幾天就把他姑姑收買了的黑蛋,幽幽道:“我才是你外甥。”
“懂事的孩子惹人疼,小顧是我見過最懂事的了。”姑姑輕歎,“出身沒得選,你不要攻擊他的出身。”
“姑姑放心,我隻攻擊他的相貌。”遲簾掛了。
陳子輕使勁把一袋衣物往背包裡塞,他塞得氣喘籲籲,被遲簾踢了一腳,讓他小聲點喘。
“你不要臉我還要臉,這是出租車,不是床上。”遲簾低聲警告。
陳子輕:“……”
他靠著車門,離遲簾遠了點。
這個舉動讓遲簾多看了他兩眼,這不是可以有識趣的時候嗎,非要舔著臉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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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簾恐高,能不坐飛機就不坐飛機,他怎麽來的怎麽回去。
先坐大幾十分鍾的出租車從鎮上去市裡的火車站,再上高鐵,路程是八個多小時,硬座,沒買臥鋪是嫌床被髒。
車票是遲簾買的,他有意沒買相同車廂。
陳子輕在13車廂,遲簾在8車廂,他為了盡量減少搭訕人數,故意打扮得很潮男,潮得讓人風濕病發作。
遲簾在火車上睡了一覺,打了會遊戲,找了兩部電影看,又睡一覺,終於到京市了。
發現有人在偷拍,遲簾對著鏡頭比了個中指,他取下行李跟著隊伍下車,沒等一會就見到了人流裡的鄉巴佬。
一眼望去格格不入。
姑姑都給他買衣服鞋子了,他也沒換上,就穿著洞洞鞋大褲衩舊T恤來了京市。
遲簾把掛了鏈子的墨鏡往上推了推,裝作不認識他。
陳子輕單肩背著背包,一條帶子拖在半空晃動,他搜尋到遲簾的身影,臉都遮起來了依舊帥得出眾。
“哥哥!”
遲簾吸口氣,神經病啊,大庭廣眾之下這麽叫,這跟當眾拉屎有什麽兩樣。
顧知之有病,遲簾慶幸自己戴了口罩跟棒球帽,他壓下帽簷,腳步飛快地朝著扶梯口衝。
陳子輕沒追,他手裡拎著一個皮箱,旁邊有個短發女,兩人邊走邊說話,引來不少人打量,因為短發女妝容精致清麗可人,而和她並肩走的人不配。
遲簾在扶梯口冷眼目睹這一幕,基佬裝什麽直男。
陳子輕走近小聲解釋:“那個小姐姐的皮箱輪子掉了,她扛不動,我就幫她扛到這裡。”
遲簾漠視向他打招呼的短發女。
陳子輕送她上扶梯,示意她先走,轉頭對遲簾說:“這是她給我的謝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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