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動作一堆,影帝的演技。
不過,要不是影帝的演技,還真不配釣他。
遲簾不再寫回信了,他把紙條揣進口袋,趾高氣昂地上樓,進書房,對著紙條拍下照片放電腦裡,設了個加密文件。
顧知之不知道他做出這個決定,會給他的未來造成多少改變,他要為此付出多大的代價。
一隻蝴蝶飛進編排好的命運軌跡裡,必將帶來無法估算的效應。
顧知之值得嗎?
遲簾洗把臉踢掉鞋子爬上床,顧知之說不會笑他,應該不是騙他的,誰會笑自己愛慘了的人,他平躺片刻,翻身用被子蒙住頭。
被窩裡黑漆漆的沒有光亮,遲簾伸手摸潮濕的脖子,他被鉤住了。
就是那麽個他拚命想遠離想擺脫的黑皮老土茶基佬,把他從自由自在的大海釣到了手裡。他的口味重到不可思議,打死都想不到會有這天。
遲簾一邊擰著眉毛懷疑人生,一邊回味顧知之在紙條上寫的內容,那家夥不但跟他討要愛情,還想要甜甜的愛情,以為是在他這兒買東西嗎,描述得越具體,買到的幾率就越大。
一點都不矜持含蓄,只會打直球,事真多。
遲簾吐口氣,今晚要做的事情已經做了,甭管過程怎樣,反正做完了,搞定了。
那就睡吧,明兒的太陽是新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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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見面,遲簾都不正眼看陳子輕,不是歪頭,就是用余光瞥。
但他們坐的一輛車去的學校。
司機還給陳子輕開車門了,眼角笑出褶子和藹可親得很。
遲簾問司機笑什麽,漲工資了嗎?有對象了嗎?房子換大別墅了嗎?
司機笑不出來了。
陳子輕拉了拉遲簾的校服外套袖子:“早讀都開始了。”
“開始就開始,沒什麽好讀的。”遲簾把背包甩到肩上,舉起被他拉著的袖子,“顧同學,在學校請注意分寸。”
陳子輕灰溜溜地松開手指。
他們沒避嫌地拉開時間距離進學校,就並肩走,碰到同班的打招呼,正常回應。
夏季白晝長,這會兒天都亮了,朗讀聲從各個班裡飄出來,勾勒出了高三生的刻苦與堅持。
……
陳子輕坐了學霸遲簾的同桌,並沒有就此打開任督二脈,他上課該聽不懂還是聽不懂,一道題做了十幾分鍾都做不出來,扭頭一看遲簾,整頁題寫完了,在那轉筆玩。
遲簾課桌底下的腿撞他一下,他把頭轉回去,繼續跟那道題作鬥爭。
也不知是這個世界的高中教材難,還是京市一中的高中教材難,或者是他距離學習高中文化過了太久,總之有些吃力。他吭哧吭哧地寫了點步驟,打開水杯喝水的時候弄掉了筆,彎腰去撿的期間,頭髮不小心碰到遲簾的手臂,被叫去天台談話。
遲簾像抓早戀的教導主任:“顧知之,你能不能正常點。”
陳子輕有種自己的台詞被搶了的感覺,他想不出別的話了,就用那雙圓溜溜的眼睛望著遲簾。
“但凡你白點,五官不這麽土鈍,就你這眼睛配你的眼神,妥妥的無辜白蓮花。”遲簾戳他鼻尖,“一副自己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陳子輕從校服外套的口袋裡摸出一盒牛奶:“喝嗎?”
“不喝。”遲簾說完沒幾秒,插進牛奶盒的吸管就送到了他唇邊,他咬住一吸,微甜的牛奶滑入喉嚨。
昨晚吃西瓜的情景重現了。
遲簾抬著下巴,篤定道:“投喂是你在情感網課上學來的吧。”
陳子輕喝牛奶:“我就沒有買過網課。”
遲簾見他含自己碰過的吸管,他猶如過電,全身酥酥麻麻:“那你怎麽這麽會?”
“操,”遲簾怒罵一聲,雙眼瞪著面前的人,“你真的沒有前任?”
陳子輕吐出吸管仰頭:“沒有啊。”
遲簾盯他那張布滿坦然真誠的臉:“你比老子都會。”
陳子輕說:“天賦吧,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領域,就像你在學習上那麽優秀,而我……”
遲簾橫他一眼,往下接:“你在釣我這件事上出類拔萃。”
陳子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在考察期,可以有男朋友嗎?”
遲簾心跳加快,他背身走到天台的護欄邊,雙臂搭上去眺望晨曦:“想得美,你考察期通過了,才有男朋友。”
陳子輕說不急是假的:“那要考察多久?”
遲簾傲死了:“看你表現!”
陳子輕走到他身邊:“最快呢?”
遲簾鄙視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話你沒聽過?”
陳子輕捏著還剩一半的牛奶,嘀咕了聲:“我又不想吃熱豆腐。”
遲簾不假思索:“那你想吃什麽?”
陳子輕轉身面向他。
遲簾倏地偏頭,晨風吹亂他的碎發和衣領,一片紅暈以勢不可擋的速度爬上他的面頰,往他的耳朵跟脖頸擴散,他咬牙:“顧知之,你下流。”
陳子輕把牛奶放到護欄的窄窄一條台子上,騰出手拉開外套拉鏈,讓風進他有點熱的懷裡:“我們談戀愛了就是情侶,可以親熱的。”
遲簾跟老方丈似的看透紅塵:“高中生不就拉手擁抱接吻這個基礎套餐,別的你想都不要想。”
然而他露在外面的皮膚還紅著,是那種生動乾淨的紅,沒什麽威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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