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氣這麽不好的嬌貴少年一點耐心都沒有,讓人難以想象他談了戀愛會有多少改變,不可能甜得起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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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遲簾接到奶奶的電話,讓司機送他跟陳子輕去了奶奶家。
遲奶奶握著陳子輕的手,親切地叫他小知之,嘴裡翻來覆去地念叨:“好孩子,漂亮孩子。”
遲簾抖肩:“奶奶,你的老花鏡放哪了,我去給你拿過來。”
“要什麽老花鏡,奶奶視力好得很。”遲奶奶撫摸昔日姐妹的孫子,“小知之,你缺什麽告訴奶奶。”
陳子輕看遲簾。
遲奶奶立即從這一舉動裡判斷出一個信息,她不輕不重地拍在自家孫子胳膊上:“你欺負小知之!“
遲簾:“……”
“別吃梨了,反省去。”遲奶奶訓道,“不聽話,奶奶怎麽跟你說的,沒大沒小沒禮貌,按年紀,你該叫小知之一聲哥哥。”
遲簾意味深長:“那怕是叫不了。”
遲奶奶狐疑:“怎麽叫不了?”
“這就要問他了。”遲簾慢悠悠地把皮球踢給鄉巴佬,老子看你怎麽說。
陳子輕幾次張嘴,欲言又止:“奶奶,我喜歡叫遲同學哥哥。”
“噗——”
遲簾剛喝進去的可樂噴了出去,這話都能說得出口,真的一點臉都不要了。
“阿簾,你注意點個人衛生。”遲奶奶有幾分嫌棄。
遲簾指著陳子輕,誇張地哭訴著告狀:“奶奶,你沒聽到他說,”
“聽到了,不就是小知之叫你哥哥。”遲奶奶那是相當的開明,“這有什麽的,他喜歡叫就叫了。”
陳子輕害羞一笑。
遲簾拳頭都捏緊了,操。
遲奶奶叮囑道:“阿簾,你拿出哥哥的樣子,開學了要護著他,別讓他受一些搗蛋鬼的欺負,在學習上給他提供幫助,你們好好努力,爭取考上同一所大學。”
遲簾翹腿:“不能吧,我是要留學的。”
陳子輕沒說話,他的眉眼都垂下去,安靜得滲出了幾分令人動容的落寞。
遲簾斜眼,怎麽,還真想畢業後也粘著老子?真敢想。老子連自己的未來都做不了主,你算個鳥。
陳子輕給他梨,他把聲音壓到最低,好像是躲在被窩裡說話:“你是不是要我直接告訴奶奶,你饞我身子,對我圖謀不軌?”
“別說,我不想你奶奶生氣。”陳子輕慌張道。
遲簾得意道:“你求我。”
陳子輕用口型一字一頓:“我求你。”
遲簾愣了愣,不自在地把眼神一飄,聽他說:“哥哥,你先記著我惹你不高興的地方,回去我任你處置。”
他媽的,一不留神就被惡心到了。
陳子輕見遲簾不接梨,他咬了口,自己吃了起來。
遲奶奶終於做出了決定:“小知之你也去國外留學,只要你做到自己能做到的部分,剩下的奶奶幫你。”
陳子輕被一塊梨肉硌到了嗓子,難受地咳嗽。
“奶奶,你看看,他被你嚇到了,人各有命,一個月拿一兩千工資的人,你讓他出國鍍金,這不是給老天爺添加工作負擔?何必。”
遲奶奶瞪走孫子,和藹地安撫貧苦人家出身的小孩:“小知之,你別聽我孫子的,好點沒,你還沒說缺什麽。”
遲簾等著看顧知之怎麽趁機敲詐,沒想到他說的是:“什麽都不缺。”
嘁。
確實都不缺,賴上他了,還有什麽沒有的。
遲簾又冒出想把盡快擺脫顧知之的念頭,他在微信上找另一個發小:老季,你幾號回來?
季易燃:17號。
遲簾:玩什麽呢,玩那麽久。
季易燃:在做訓練。
遲簾見他這麽說,不免想到他一直以來的缺陷,隻好暫停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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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兩天是七夕,陳子輕廢了很大的勁才把遲簾叫出去,又有意無意地和他去一家餐廳吃飯,情侶打五折。
遲簾已經顧不上自己被算計了,他被周圍來來往往的人流吵得心煩氣躁。
陳子輕一手拿著新買的手機,一手拿的是遲簾沒吃完的棉花糖:“出來玩別這麽不高興。”
遲簾口罩下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吃個飯還要排隊領號,他這輩子沒受過這種苦,揚言要去親戚開的酒店。
“就這家吧。”陳子輕不讓遲簾走,開玩笑,這是他在網上刷了很多帖子看網友建議,挑出來的網紅情侶餐廳,寓意很好的——網友分享出來的感情結局比例透露,來這的大多都會很恩愛,最後也都分手了。
錯過很難再有下家。
陳子輕垂著頭說:“這家主題好。”
遲簾額角一蹦:“你沒發現我們過來,很多人都在看我們?”
“因為你帥啊。”陳子輕說。來吃飯的兩男生不止他們,也有別的隊伍,但遲簾是焦點。
他認真又誠懇地陳述事實:“你多帥,裹塊布都能讓人移不開眼。”
遲簾臉一紅,老子是校草,當然帥了。
陳子輕把手機揣進兜裡,騰出手掏小票:“我們前面的人不算多,等等就到我們了,現在有時間,我們去附近逛逛,買個盲盒。”
……
盲盒的普遍價位遠超陳子輕想象,都是七十九,八十九,他印象裡是九塊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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