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太貴了,這個也貴,陳子輕嘴裡碎碎念。
遲簾拉下口罩吃棉花糖,甜得粘嗓子:“你到底買不買?”
“買。”陳子輕拿了個超人盲盒去付帳,一個彩色彈力球被遲簾丟到前台,他在服務員的疑問中說,“一起的。”
兩樣東西就超過一百了,陳子輕被京市的物價驚到了,他開始盤算今天這頓飯要花多少錢。
點菜的時候,陳子輕刷著手機上的電子菜單,眉頭就沒解開過。
遲簾隨時抬頭,都是他那丟人現眼樣。
“到底幾個菜,能讓你傾家蕩產?”遲簾受不了地開口。
“單獨看不貴,一加購物車就有種怎麽這麽多錢的感覺。”陳子輕嘀咕,“就快好了,我點個喝的。”
接著就問道:“玉米汁可以嗎?”
遲簾不在意吃的喝的,他今天出門沒看黃歷,不想多費心思。
七夕就這麽被糟蹋了。
雖然他沒女朋友,過不過的都行,但也不能跟個天天茶他的基佬出來吧,真他媽的。
遲簾在看家裡人發的信息,余光瞥到對面的人湊過來,他把手機息屏:“你在幹什麽?”
陳子輕屈膝站在他旁邊:“我想和你拍張合照留個紀念。”
遲簾說:“不拍,拿開,別逼我掀桌。”
陳子輕要拿到合照貼在餐廳的照片牆上,他竭力夾著嗓子哀求:“就拍一張好不好。”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遲簾火冒三丈,“發春的貓。”
陳子輕:“……”
遲簾抓住他背帶褲後面的小熊夾子,拉起來,松開,在它彈回去時說:“都發春了,怎麽不叫?”
陳子輕猶豫了一下,單手松松蜷縮著舉到臉邊:“喵~”
“嘭”“咚”
遲簾捂住鼻子蹲到桌底下,腦袋撞到桌子痛得眼冒金星。
陳子輕也蹲下來,湊頭問他怎麽撞到了,疼不疼。
遲簾粗喘著低吼:“顧知之,你長這臉,這樣,這麥田色,根本不適合賣萌你知道嗎?”
陳子輕歎氣:“我知道。”
遲簾氣息一松,終於得救了。
下一刻就聽他苦惱地來一句:“但是我控制不住,我對著你就想賣萌。”
遲簾冷冷看他,語氣更冷:“我是祖國的花朵,你這麽摧殘我,你良心被狗吃了?”
陳子輕說:“我也是祖國的花朵。”
遲簾毫不客氣地評價:“茅坑邊的野花。”
“總歸是花。”陳子輕趁遲簾不注意,飛快拍下了合照。
兩人蹲在桌底下四目相視,沒注意到時間的流逝。
服務員彎腰:“二位,菜上齊了。”
陳子輕擋住臉皮薄的遲簾,若無其事地從桌底下出來:“好的,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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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吃到一半,遲簾把陳子輕丟在餐廳,徑自去找朋友們玩了。
到了夜生活正濃的時候,遲簾和朋友們告別,他沒回家,去的奶奶那兒,今晚要在那邊過夜。
遲簾早前在小區物業那裡錄入過自己的臉,進出都很便捷,他這次也和平時一樣,過大門的時候掃描他的頭像,電子音響起:“識別成功。”
就在他往閘口裡面跨的那一瞬間,突兀地冒出一句:“檢測到陌生人員。”
遲簾的後腦杓倏地一涼,緊跟著那股涼意竄到他後脖子,不受控地向下流竄,連帶著他整個後背都涼絲絲的。
沒風的夏夜,遲簾硬生生地打了個冷顫,他緩慢回頭,
沒人。
身後掃描區只有漆黑的街道,哪來的陌生人員?
我操,什麽鬼!
遲簾提著手裡的購物袋邁進小區,狂奔起來,他亂踩著地上的樹影朝奶奶家跑,老遠瞧見噴泉前面有個熟悉的人影,連忙加速迎上去。
少年像被狗追,跑得飛快,兩條腿跑出了虛影,帶出的滾熱勁風撲到陳子輕臉上,撲進他眼裡,他眯了下眼,深感莫名其妙,嘴上倒是平靜地說:“你沒回來,我想給你打電話發信息怕你煩,就出來接你……”
遲簾深呼吸打斷道:“我後面有鬼,跟我一起進來了,操,顧知之,你不是會畫什麽符嗎,快咬破手指畫一個在我手上,快啊。”
他粗略地講了門口的陌生人員事件:“老子魂都要被嚇飛了!”
陳子輕把張著的嘴閉上,向他背後看了看。
從小就超怕鬼完全沒轍的遲簾以為真有,頭皮都麻了,他在極端的恐懼之下想也不想就抓住陳子輕的一根手指,叼住,犬牙嵌進小麥色皮肉,嘗到了一點鹹味才驚覺自己乾的什麽傻逼事。
但特殊情況特殊對待,遲簾鎮定地吐出口中的手指:“我給你咬破了,你快畫。”
陳子輕沒感覺到一縷陰氣,遲簾的反應又不像是假的,他猜測那東西可能只是剛好也想進小區,就跟著遲簾進來了。是某個樓棟裡的鬼魂,已經回家了。
當然不排除另一種可能,檢測器出故障了。
反正虛空中的遺願清單沒增加,那他就不管了,他捏著流出血珠的手指,露出思索的表情:“驅邪的符是嗎,我得在你胸口畫。”
遲簾:?
你要不要聽聽你說的什麽下流話?
陳子輕不聽,心一橫隻管說:“為了達到最佳效果,不能隔著衣服,我要進你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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