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在客廳,他沒遮擋,林疵都看見了。
他可以說是中邪了,畢竟嶽起沉從事的行業很容易遇上這情況。
如果林疵問的話,他就這麽回。
林疵估計顧不上問,只有等事情過去,他才會回過味來,意識到自己遺漏了什麽。
陳子輕回林疵信息報平安,免得對方跟邱晁正面接觸。
這個時間點很不適合,會再生事端。
陳子輕想到什麽,指著床上的嶽起沉問邱晁:“他爹是不是在你手上?”
邱晁沒有矢口否認。
陳子輕瞪大眼睛,他要邱晁跟邱長銳放過嶽起沉他爹。
邱晁遺憾地吐出兩個字:“晚了。”
陳子輕全身發寒:“晚了是什麽意思?”
邱晁掃向床的方向:“你說,世上還有什麽比僵屍更長壽的嗎?沒有。”
陳子輕連連抽氣,世代有錢的,祖輩拍照留作紀念很常見。
那對僵屍父子來了京城,難免被上個世紀有過交際的人的後代認出來。
“是你二叔發現的。”邱晁說。
陳子輕緊緊抿嘴,怪不得邱晁不在乎容器死活,原來是他有了長生的途徑。
嶽起沉他爹以靈魂狀態出來,八成就是邱晁的手筆。
“么兒,本來我們沒打算用僵屍,是出了個意外,容器提前破損導致陣法失效,爸爸總要為了你,為了我們這個家另找生路。”邱晁的瞳孔裡,一閃而過死氣沉沉的灰色。
陳子輕不由得心頭驚駭,邱晁僵屍化了?他為了避開邪惡力量的侵蝕,為了不死,對嶽起沉他爹的身體做了什麽,是注入血液還是做了別的?
亂葬崗的地下室被發現了,棺材,一地的稀世珍寶,老僵屍,小僵屍……
陳子輕頭暈目眩,他看邱晁的眼神,猶如在看豪門上位者最真實的樣子,貪婪歹毒未達目的不擇手段,令人作嘔。
邱晁已經不是陳子輕熟悉的父親了,他被欲望或是屍毒之類的什麽侵蝕,影響了性情。
這樣的人是不會永遠得逞的,早晚都會自食惡果。
陳子輕見邱晁再次把視線投向床的位置,他繃著神經擋在床前。
邱晁讓他放松:“有個老的就夠了,小的暫時用不上,先在你這存放著。”
物品一般。
陳子輕正好說話,冷不防地眼前一花,邱晁毫無征兆地捂住他口鼻,掌心裡有塊帕子。他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
那天之後,林疵就跟小和尚失聯了,他安排在樓下的人傷殘嚴重,出租屋人去樓空。
林疵直接跟邱家鬥,知道一切真相後,他不可能忍氣吞聲的做縮頭烏龜。
可就算他有預備,還是敵不過邱家。
林氏被圍擊,四面楚歌。
林父生前大概是猜想到了幕後之人跟邱家脫不了乾系,才讓兒子林疵別調查下去。
林疵太年輕,盡管他已經能夠獨當一面,卻對付不了老辣的邱晁,更何況邱晁背後還有助力,整個邱家幾乎擰成一條繩,同生共死,勢如破竹。
林家破產,林疵不知所蹤。
豪門世家的驚天變故讓網民們一口瓜還沒咽下去,就有一口新瓜,囫圇吞棗。
這個五月,京城四大世家,四減一,只剩三大世家。
第二梯隊一時半會沒哪個補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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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
大洋彼岸一國家,邱宜雪在開會,他支著頭,目光長時間地落在沒翻一頁的文件上面,底下各國高管都能看出他在走神,誰也沒點破。
開完會,邱宜雪回到辦公室,他接過秘書遞的咖啡喝一口:“甜點訂了嗎?”
秘書道:“訂了。”
邱宜雪看了眼腕表,他放下咖啡辦公。
秘書走到辦公室門口回頭,發現老板又在看腕表,距離上次才過了一兩分周而已。
過一會就看,過一會就看,間隔那麽緊湊有什麽用,時間又不會因此加快速度。
六點還差十四分鍾,秘書看見老板下班,他跟同事對視一眼,老板今天比昨天提早了五分鍾。
就為了去大學給弟弟送甜點。
那弟弟不是二少爺,而是小少爺,夏天來這邊讀書,沒在公司現身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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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宜雪把車停在學校後門,他屈指敲著方向盤,視線穿過車窗在出入大門的學生裡搜尋。
不多時,一道身影走出來,看到他的車,向他奔來。他提前將副駕的車門打開。
少年離他越來越近,他仿佛已經聞到了檀木香。
昏睡幾個月,頭髮長出來了,戒疤也去掉了,沒留下痕跡。自古以來都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是這點事。
讓他驚訝的是,弟弟的語言天賦很高。
而弟弟的名字是他定下來的,邱安然,安然無恙。
邱宜雪在少年上車後,撩了撩他被細汗打濕的劉海:“跑這麽快做什麽。”
“車裡涼快啊,我想趕緊上來。”邱安然扯著T恤領口扇風,“大哥,你冷氣再打低點。”
“不能再低了,不然你會感冒。”邱宜雪擰開一瓶給他,“喝點。”
邱安然咕嚕嚕喝下去幾大口:“礦泉水沒味道。”他不假思索,“我想喝別的。”
邱宜雪耐心道:“別的什麽?”
邱安然被問住了,他呆坐著,腦子裡空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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