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慕生放了一把辣椒進鍋裡:“看得出來,你一廂情願。”
“那只是暫時——”趙帆盡剛張嘴就被嗆得眼前一黑。
“操。”
趙帆盡捂著口鼻向後撤,嘴裡不忘放狠話:“把你漂亮媳婦看好了,別被人挖了牆腳!”
張慕生又放了一把辣椒。
趙帆盡差點死在廚房,享年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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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前腳趕走在餐館添亂的趙帆盡,後腳就叮囑他在他哥耳邊吹吹風。
有的殺人犯行跡縝密,不是作案途中的技術出錯,是運氣到頭了。
陳子輕記得現實世界有個什麽小白鞋案子,凶手逃了幾十年,最後是普通的人口調查發現一個人的基因跟殺人犯相似才查到他的,那個人是他親戚。
還有個凶案,也是怎麽都抓不到,直到多年後殺人犯去廟裡燒香被警察認出來了。
所以陳子輕才想通過趙帆盡讓趙隊長多留意看起來不相乾的小案子。
趙帆盡能怎麽辦,還不是指哪兒打哪兒。
“哥,最近雞毛蒜皮的小案子你也要上心,都過問過問。”
趙一揚讓他弟煩死了,他咽下一把藥片,眼下黑眼圈很深:“你又知道什麽消息了?”
趙帆盡說是他心上人讓他這麽乾的:“別嘲笑我為愛衝昏頭。”
趙一揚給他一腳:“趙帆盡,你哥沒長三頭六臂,手底下的案子都忙不過來,哪還有多余的精力操心其他案子。”
“那就跟你手下隊員說聲。”趙帆盡沒躲,嚴嚴實實地挨了一腳,“我讓你踹的這腳可不是白挨的,哥,你站在我的位置想想,我喜歡的人對我寄予厚望,他未婚夫在這件事上可沒起到丁點作用,我比他未婚夫強多了。”
趙一揚眼角一抽,人家還有未婚夫?他弟這不是從別人碗裡搶食嗎。他心累地擺擺手。
“那趙隊您忙,不打擾您了。”趙帆盡周到的帶上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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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館照常開業,大家邊上班,邊等警察那邊的結果。
陳子輕去對面上廁所的時候碰到了吳媽,他們一塊兒過馬路。
吳媽給他買了一根冰棍:“小遙,你問問你朋友,查的怎麽樣了。”
陳子輕憂心忡忡地剝著冰棍包裝紙,他問著呢,他天天的問,目前他只知道小亮沒死,有氣兒,這是三哥跟他說的。
三哥給他開幾回後門了。
“吳媽,警方的辦案進度不能往外透露。”陳子輕實話說。
“也是。”吳媽點了下頭,“那有發現了嗎?”
陳子輕咬一口冰棍,滿嘴都是紅豆的綿膩:“不知道呢。”
吳媽揉揉粗糙的一雙手,惆悵道:“小亮是個好孩子,平時乾活也還算勤快,求佛祖保佑他平平安安。”
陳子輕怎麽也沒想到,心系小亮的吳媽會在幾天后被警方帶走。
那天是禮拜六,大學開學了,中午來了很多附近的學生,到下午兩點多餐館裡才稍稍得空。
陳子輕端著一盤炒飯狼吞虎咽,他吃得急,吃完後腸胃不舒服,人沒精打采地趴在被吳媽擦乾淨的桌上,打算眯一會。
警方就是這時過來的。
來的不是一個兩個人,而是一夥,為首的是趙帆盡大哥,這陣仗預示著不尋常。
趙一揚出示證件:“吳女士,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吳媽捏著抹布,滿臉的不知所措。
錢偉把她護在身後,問警方是怎回事:“你們不說清楚,誰也別想把人帶走。”
趙一揚身側的青年揚聲:“這位同志,請不要妨礙警方查案。”
錢偉魯莽道:“吳媽能跟什麽案子有關系!”
茉莉從收銀台後面走出來,她看出誰是話語權最大的那位:“趙警官,是我們同事小亮的失蹤案有結果了?”
趙一揚叫人給吳媽上手銬,簡短地吐出兩個字:“不止。”
吳媽被帶走,車子開遠了,餐館裡才有動靜。
是錢偉坐凳子坐偏了,一屁股摔坐在地。
陳子輕全程都沒出聲,他拿出震動個不停的手機,按下接聽鍵。
是趙帆盡的電話,他的語氣一改往常,嚴肅得很:“小遙,我哥說這件事可能牽扯非常大,你別管了,注意好自己。”
陳子輕把手機塞回兜裡,胃更難受了,他去廚房沒找到張慕生,就到門外找。
烈日當空,曬得人頭皮隱隱作痛,陳子輕抓起潮濕的劉海在街上快跑,他跑進餐館後面的巷子裡,頓覺涼快不少。
張慕生在裡面抽煙。
陳子輕跑過去,跟他說吳媽被警方帶走了。
張慕生的目光似乎落在一小塊青苔上:“跟你有關系?”
陳子輕噎了噎:“我雖然才來不到兩個月,但你不一樣,你和吳媽共事很久,作為同事,你……”
張慕生依舊沒看他一眼:“所以,跟你有關系?”
陳子輕被他兩聲疑問給整得滿腔暴漲的情緒降了下去。
“給我一根。”陳子輕說著就上手,直接從張慕生的黑色褲子口袋裡掏出煙盒跟打火機,他這會兒被由吳媽帶出的推測給衝擊到了,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就胡亂說,“吳媽的事會不會影響餐館生意?要是影響,那餐館關門,你就失業了。”
張慕生終於不再看青苔,而是看他,頭偏過來低下去,就這麽一言不發地看了一會,說:“不影響你每天吃新鮮水果,一天兩頓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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