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乾巴巴地應聲:“噢……”
他們各自吸煙,噴吐的煙霧在空中碰撞融合顯得纏綿。
陳子輕的鞋子蹭蹭青石板:“我還是想知道吳媽的情況,你陪我去警局好不好。”
張慕生說:“不想去。”
“不想去也得去,除了你,我不要別人陪。”陳子輕拽他,見拽不動,頭腦一熱就去拉他垂落的那隻手。
剛碰到就被甩開了。
陳子輕什麽也沒說,調頭就走。
一隻手扣住他肩膀,將他扳過來,他用力咬著煙蒂,眼皮耷拉著。
像條毫無攻擊性的小狗。
張慕生一下沒忍住,笑出了聲,轉瞬即逝:“生什麽氣。”
陳子輕的心思飛到了警局,沒注意到張慕生剛才有笑:“我拉你手的時候,你甩開了。”
張慕生漫不經心地看他恃寵而驕的模樣:“我不能甩開?”
陳子輕:“不能!”
張慕生指間那根煙還剩一點就被他掐了丟在地上,踢進石板縫裡,他拿走少年嘴邊的煙,隨意地放入唇間,兩片薄涼的唇含住。
“那你是繼續裝模做樣的生氣,還是拉我另一隻手,讓我陪你去警局?”
第315章 作精進化實錄
陳子輕想也不想就選後者,他在這個節骨眼上顧不上別的,拉著張慕生的另一隻手就去了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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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灣區有一片常犯盜竊案,居民家裡總被偷東西。
每家被偷了都會報警立案,那警方呢,上門做個調查,問問,核算一下被偷盜的大概金額,記個錄,讓等消息。
然後就沒了下文。
警力有限,小偷躲起來不使用身份證,怎麽抓呢。
這次被偷的那家損失了兩萬多塊,金額不小,警方搜查的力度加強了些,這才從中得出一線索。
附近有人反應哪家住著一對母子,兒子極少出門,他們平時不和人來往,覺得可疑,警方登記後上門查訪。
那兒子比居民反應的還要孤僻,他隻蹲在屋簷下,問什麽都不說,警員只能在這兒等他母親回來再看,或者先走,晚點再過來。
來的一共兩個警員,一個尿急去上廁所,另一個做完工作,無聊地打量院子,發現幾棵果樹的質量參差不齊,梨樹長得最好,果子結得特別多。
警員走到梨樹底下,伸手就要去摘一個梨子嘗嘗,那一瞬間,他發現自己被什麽東西盯上了。
他順著感應看向屋簷方位,對上了屋主兒子的視線。
形容不出來那是一雙什麽樣的眼睛。
既是一潭飄滿海草的死水,也是一口激烈沸騰的岩漿。
警員還是摘下了梨子,就在他要張嘴去咬的時候,他再次發覺到了異常。
那男人的神態不對勁,他眼珠開始往外突,面部肌肉在顫——絕不是護食,不想別人吃家裡果子的跡象。
警員在職業的敏銳下看了幾眼手上的梨,再看眼前的梨樹,他叫來蹲廁所的同事,二人拿了鐵鍬在梨樹周圍挖起來。
同事一頭霧水,只能跟著他做。
期間屋簷下的男人沒動彈,兩隻眼睛僵硬地盯著。
當兩個警員挖出了什麽,不約而同地發出驚呼時,那男人猝然跳起來衝進一個屋子裡。
一個警員追上去將他製服,另一個警員繼續挖,又挖出了東西。
前後挖到的,都是骨骸。
從表面來看,骨骸的頭骨支離破碎,生前遭受過多次錘擊,作案工具大概率是鐵錘之類。
當場的警員想到什麽,他臉色驟變,立馬打電話聯系趙一揚。
自此,時間跨度多年的“鐵錘”案有了重大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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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句骨骸被送去鑒定,結果很快就出來了,趙一揚帶隊上門搜查,他們在地下室找到了一個被拴起來的年輕人,在屋主吳女士兒子的房間發現了一把鐵錘,屋主本人的房間也有收獲。
那是一本紙張泛黃的日記。
日記上的相關人員有吳女士的丈夫,他的同事周慶,周慶妻子程萍,還有吳女士那個跟她姓的兒子,吳康。
死了的沒法審,活著的都帶到警局,單獨一個審訊室。
隨著警方長時間耐著性子的審問,塵封的那些往事被一點點揭開。
吳女士一開始還死不承認,後來在不斷逼問下才開始交代她知道的所有事情。
吳女士院子裡那兩具骨骸是她公婆,他們都死在她丈夫手上。
她丈夫大她十幾歲,是個老光棍,當年用幾百塊娶了她,她夜裡出去跟心上人周慶私會被抓現行。
丈夫打了周慶一頓,並把她帶回去關了起來。
之後她懷孕了。
丈夫後來懷疑兒子不是自己親生,恨上了,再就是因為一場病忘了這段記憶,還誤打誤撞地和周慶進了一個廠上班,成了同事。
他只知道自己不待見妻子吳女士,看著煩,又不想離,就要那麽一天天一月月的耗著,心情不好便打她出出氣。
父母勸他,孩子都有了,就跟媳婦好好過日子,他嫌煩,索性拿鐵錘把父母打死,埋在了地下。
手上沾了血腥,他的惡念就收不住了,他開始虐殺深夜不歸家的男女。
之所以選18到20歲之間的,是因為吳女士當初就是在那個年齡段私會的周慶。
這件事被吳女士無意間發現,她不想孩子失去父親,一輩子被當作殺人犯的兒子受人指點,就沒往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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