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次只是把花補了。
數量上超了許多,折得他手酸,他還臨時買了毛線勾了朵向日葵。
謝浮肯定知道向日葵的話語,因為接下來一個禮拜,他都像是吃了興奮藥,一做就是一夜。
陳子輕後悔勾向日癸了,他該勾個葵花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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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謝浮發第四條朋友圈,又以“我老婆”開頭的時候,孟一堃在教室後面跟季易燃聊微信,主要是開導工作,他擔心季易燃被謝浮的秀恩愛給刺激到了,跑回國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孟一堃:遲簾跟顧知之分了以後,老謝才對顧知之有意思,他們二人朝夕相處日久生情,你這情況有點難以啟齒,你惦記的不是和他分了的顧知之,是他老婆。
季易燃沒回復。
孟一堃:朋友妻不可欺,我相信你懂,你喜歡就默默喜歡,別挖老謝牆腳,他的性情喜怒無常是我們都知道的事,別惹他,尤其是他樂此不疲沉浸式的當老婆奴期間。
季易燃還是沒有回什麽,哪怕一個符號,他也沒正在輸入。
孟一堃沒偷偷摸摸地把手機放在桌底下打字,手機就在他桌上,他肆無忌憚地玩手機,根本不怕老教授把他轟出去。
孟一堃:老季,你真的別出手。
聊天框裡只有孟老媽子在努力維系發小情。
孟一堃:你家跟集體同意繼承人搞基的謝家不同,你最遲大學畢業就會有未婚妻,你父親絕不允許你忤逆他的意思,所以你明白吧,就算你橫插一腳影響了他們的感情,或是讓他們誤打誤撞的分了,你也不能跟顧知之在一起。
費勁巴拉想思路,孟一堃想到什麽,立即發了一條信息過去:說一下我的個人愛情觀,如果我喜歡的人過得不幸福,我會不惜一切代價讓她脫困,可是如果她很幸福,我會祝福她和她所愛一生美滿。
聊天框上頭終於出現“正在輸入中”這行字。
季易燃:你說得對。
不知道是讚成孟一堃所有的話,還是其中某一句。
孟一堃沒把季易燃喜歡顧知之的事告訴謝浮,他抱著僥幸的心理和常見的戀愛規律想,說不定過段時間季易燃就不喜歡了。
所以他捂得死死的。
孟一堃:老季,你喜歡顧知之的事我就當不知道,我誰也不說。
季易燃: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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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元旦的一個傍晚,烏黑夾著一絲紅的雲彩在天邊翻卷,陳子輕放學坐進車裡,謝浮拆了袋餅乾讓他墊肚子。
車裡蔓延著溫馨,很突然的,謝浮說了句話,說要訂婚。
溫馨停滯住了。
陳子輕手裡的半塊餅乾掉在了腿上,他大驚失色:“那次爸媽不是說辦宴會介紹我們的關系嗎,怎麽成訂婚了?”
謝浮打著方向盤:“分兩次麻煩,乾脆一次辦了。”
陳子輕眼皮直跳,還能這麽省?他撿起腿上的餅乾,魂不守舍地放進嘴裡:“可是你才十八歲,不可以訂婚的吧……”
謝浮找地方停車,他打開手機上網輸入什麽,將出來的網頁給他看,他看了。
網上顯示,結婚有法定年齡限制,訂婚沒有。
陳子輕咕嚕咽了口唾沫。
謝浮掐他的臉:“你不願意?”
陳子輕瞪大眼睛:“沒有啊,我願意的,我超級願意!”
謝浮捉住他蜷縮起來的手,撥開,吻他手心,舌尖一掠,眼睫上挑著笑:“老婆,你沒出冷汗。”
陳子輕也笑:“我高興,怎麽出冷汗呢。”
“哦,高興。”謝浮將一疊厚的薄的紙卡放進他手裡,“那這幾個日期,你挑一個。”
陳子輕隨便一指。
謝浮溫柔地提醒道:“底下有酒店,宴會布置風格和請柬設計,都選了。”
陳子輕全都隨便指,他麻了。
謝浮一張紙卡一張紙卡地疊一起:“高三上學期,天台上,我說我有情感潔癖,一生只有一段情,對於我這句話,有印象嗎?
陳子輕點頭。
耳邊響起少年的聲音:“我給你了,顧知之。”
陳子輕垂下腦袋。
謝浮重新系上安全帶:“所以請你對我們的訂婚宴認真點。”
“我認真的啊,這些我都不懂,我只能看著指了。”陳子輕冤枉地歎氣,“我願意和你訂婚的,我只是怕你將來後悔。”
謝浮啟動車子:“別說笑話逗你老公。”
尾音還在半空,旁邊人把手伸過來,放在他握方向盤的手上,用溫暖驅散他手背和指尖的冰冷,他笑起來:“既然你都選好了,那就這麽定了。”
“好呀。”陳子輕說。
陳子輕不問謝浮會不會通知國外的那三個發小,什麽時候通知,是訂婚當天,還是提前幾天,他是被整個謝家推著走的,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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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們訂婚了。
謝家舉辦訂婚宴,主人公是十八歲的繼承人和他的同性戀人。
一個沒有家世背景的普通人,鄉下人,唯一的奶奶還不知所蹤,不會有極品親戚找上門巴結,這場訂婚宴他那邊只有他自己,而謝家尤為隆重,除了謝家直系和旁系代表,整個京市的顯赫家族與商界領軍人物都在這裡了。
謝家準兒媳,人靠衣裝馬靠鞍,他穿著私人定製的合身衣褲,簡單地為他的外形作陪襯,長得不醜,可以說是在普通以上,只是不能和其他光鮮的小輩站在一起,差一大截,更別說是站在謝家那個相貌已經到最頂端的繼承人身邊,那簡直是雲泥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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