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浮似是做了個深呼吸,他的氣息恢復如常:“時間沒到。”
陳子輕轉過臉看車窗外的街景,一樁樁的在他眼裡成了幻影,他嘴上好奇地問:“什麽時間啊。”
謝浮懶懶地說:“我找大師算了姻緣,這個時間能讓我們白頭到老,來生也能再見。”
陳子輕一動不動。
謝浮是揶揄的口吻,那裡面帶有幾分低柔的味道:“怎麽,老婆,感動壞了?”
“是感動。”陳子輕在失衡的心跳裡說,“那聽大師的不會錯。”
“我給你朋友圈點讚了,”他進謝浮朋友圈,匆匆出來,“你接下來會有點煩,你的朋友們會找你問我。”
謝浮不以為意:“別人我可以不回,隻回幾個發小。”
陳子輕腦門冒汗,謝浮發的圖是他高三時期,文字是“我老婆”,圖文都挺有殺傷力。
不管了,破罐子破……隨遇而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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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間,身在國外的三個發小開視頻,他們有的前一刻在泡吧,有的前一刻在打遊戲,有的前一刻在處理父親發布的公務,此時都坐在鏡頭前。
孟一堃知道謝浮墜入愛河,卻沒算到他會發朋友圈公開,還那麽正式又膩歪。
現在遲簾在場,孟一堃裝作才知情:“老謝竟然脫單了。”
遲簾也是無比震驚:“真他媽的,我手機都沒拿住,磕破了個角。”
季易燃沒開口,謝浮竟然能讓那個人答應公開,本事挺大。
“我問過老謝了,是真愛。”遲簾難以置信,“愛慘了。”
“……”孟一堃眼神躲閃地避開鏡頭,生怕暴露點什麽,他擦掉臉上的口紅印,“我也問了,確實很愛。”
“我只見過那個顧什麽一面,沒想到他竟然還是一中的學生。”遲簾喝可樂,“他穿校服坐在書桌前寫作業的樣子,”
孟一堃把心提到嗓子眼。
季易燃還是那副靈魂不知去了哪的姿態。
遲簾半天都沒說完後半句,孟一堃按捺不住地試探:“怎麽樣?”
“一看就是個笨比。”
孟一堃不動聲色地放松面部肌肉:“成績是不行,上的農大。”
說完就想抽自己,為什麽要補充顧知之的信息。
幸好遲簾沒當回事。
然而孟一堃沒料到的是,視頻結束後的這晚,遲簾給謝浮發微信:老謝,你真的不是被人下降頭了?
謝浮:我在忙,手沒空,你打視頻或者電話。
遲簾打來視頻,他看著畫面裡收拾書桌的發小:“你爸媽不帶你去找大師,就那麽任由你發神經?”
謝浮把幾本電子信息專業的書籍放一起:“發什麽神經,不過是先你們三個一步,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意中人。”
遲簾:“……”
“兄弟,你發那朋友圈,那配文,”他很委婉地說,“你以前可不這麽惡心人。”
謝浮手上動作不停:“叫老婆就惡心人?”
“這件事本身不惡心,但是你叫的對象,他一個男的,還長那樣……”
謝浮夠到手機,他眯眼看視頻裡的遲簾,冷聲道:“遲簾,我是你發小,你該尊重我和我的老婆。”
遲簾無聲地發出兩字:“我操。”
瘋了。
老謝為了那個土包子,跟他甩臉了。
他決定不勸了也不吐槽了,老謝現階段處於走火入魔期,等這個階段過去,他到時候一定好好嘲上一番。
“你就這麽出櫃了。”遲簾在微信裡聊過了,這會兒又重複,太過驚悚,“我想不通你怎麽會被掰彎,你不是喜歡卡哇伊小蘿莉妹妹嗎?”
視頻一黑,發小把手機扣在桌上,緊跟著是一聲親密無間的笑語:“老婆,你什麽時候進房間的,怎麽也不說話。”
遲簾把視頻關掉,狂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謝浮這單脫的,驚天地泣鬼神,他還要把他老婆帶進他們這個圈子,不會叫進小群吧?
遲簾希望不要,他不想小群裡多個外人,那會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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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兩天,謝浮又發朋友圈。
【老婆送我的花】
配圖是十九朵紅玫瑰,擺在一個透明框裡,玫瑰是心形。
還有一朵線勾的向日葵。
謝少的朋友圈除了一碗蔥油面,剩下兩條都是他老婆,大家習慣性地點讚祝99,私下裡都在嘀咕,這麽秀,真不怕秀黃了。
孟一堃:好看。
季易燃只是點了一個讚。
遲簾不知怎麽既沒點讚也沒評論,他在紙花,看得時間好像有點長了,實際上是尤其長,等他反應過來時,他地指腹已經在屏幕地紙花上留下濕印,用眼過度乾澀不適。
不就是紙花,有什麽新鮮的,遲簾沒再看謝浮的朋友圈。
公寓內,陳子輕刷到謝浮的朋友圈,對於他又要秀,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花是他為了感激謝浮對奶奶提供的醫療條件,送的禮物。
本來他是要在外面買的。
他在短視頻裡看到紙花,冷不丁地想起舊事,當初遲簾收到那朵紙玫瑰,很有可能會發在小群炫耀。
那謝浮看到了,就會在意。
他當初那麽主動地追求遲簾,卻沒追過謝浮,他怎麽會想不到謝浮不高興的點。
不過點太多,不可能一下子都想到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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