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浮立在那裡:“隻對男朋友茶?”
陳子輕張了張嘴:“我沒男朋友了啊。”
“沒男朋友了就隨便茶?”謝浮似是回想起什麽信息,“說錯了,不是隨便,我注意你半天了,你會打量對方的身高和臉。”
陳子輕瞪大眼睛,謝浮不是坐上私家車走了嗎,怎麽不光在學校,還跟蹤他,無語死了。
“茶個人還有這要求。”謝浮善解人意地說,“你怎麽不乾脆上校內顏值榜上挑。”
陳子輕沒說話,臉上寫著“這個想法不錯”。
謝浮一步步走出陰影,他拎著書包,一身校服穿出了高級私人定製的氣質:“不茶就會死?”
陳子輕半開玩笑:“是啊。”
謝浮也是半開玩笑地口吻:“這不是有現成的嗎,不會用?”
陳子輕一怔:“你不喜歡。”
“我什麽說不喜歡了?”謝浮嘖了一聲,“我確實不喜歡。”
他往車棚方向走來:“不過我做過你假男朋友,又是你前男朋友的發小,你對茶人有癮,我可以助人為樂。”
陳子輕頭皮繃緊:“我跟他都沒關系了,跟你就更沒關系了。”
謝浮帶著淡淡的煙味站在他面前:“後半句哪來的依據,你最好想明白再說。”
陳子輕一哂,後半句不成立,他住在謝家,有關系。
謝浮體諒道:“你頭腦不清醒,明天還是請假吧,我替你交假條。”
陳子輕掉頭就走:“我早上就說我不請假了。”
“那你一副寡婦樣。”謝浮的目光落在停住腳步的人背上,從上到下一寸寸地遊走,“你男朋友離開了你沒有活不下去,反而活得更好,分離焦慮症也不治自愈,這不是好事?”
陳子輕心說,是好事。
謝浮神情模糊不清:“上次你前男朋友被爸媽叫去房裡談話,你半死不活,他忘了你,忘了你們的甜蜜愛情,這對你來說的確是很大的打擊,你如果要殉情,”
陳子輕飛快地阻止他往下說:“我不會!”
“說實話,我挺鄙視談個戀愛要死要活的人,未免太矯情。”謝浮說,“阿簾自身有心臟病,他的要死要活和常規不同,我能理解。我作為他發小,你們談的時候我尊重祝福,你們分了,我不會對你詆毀落井下石,我希望你在我家住的這半年能做好學生的本分,不忘初衷。”
不愧是學生會長,說得比唱的好聽。
有時候親和友好甚至善良,有時候又發神經。
陳子輕望著會留在京市的少年,那就把日常任務放在他身上吧,去掉“哥哥”這個稱呼。
……
白天上了一天課,陳子輕晚上洗了個澡就睡了,他不知道自己睡著沒多久,房門的門鎖就被識別打開,謝浮咬著煙走了進來。
房間窗簾拉得嚴實,裡面只有明明滅滅的猩紅煙火。
謝浮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握住熟睡人的食指在屏幕上一按,他沒把那隻溫暖的手放回去,而是就那麽握著,另隻手劃進微信。
呵,前男朋友的聊天記錄還留著,這麽舍不得。
謝浮退出來,用自己的另一個微信加他。
手機被放回去,謝浮蹲在床邊盯著床上人,他吸了一口煙,側頭吐出煙霧:“失個戀要用多久走出來?”
“一個月,三個月,半年,兩年?”謝浮越往後說,聲音越虛幻,他把咬得快斷了的煙撥出齒間,“最多半年,不能更久了。”
“還有,你今晚對我茶,沒有叫我哥哥。”
謝浮將一點煙灰抖在掌心,不燙了才抹上小狗的嘴唇:“明天要叫。”
他走到房門口又返回,靠坐在床另一邊的床頭,把一支煙抽完了才走。
根本不怕床上的人醒來聞到煙味。
發現了,有發現了的路,那不是小狗想走的路。
但他非要醒,那就走。
……
陳子輕後半夜醒的,房裡已經沒煙味了,他習慣地打開手機看看,困眯了的眼睜了睜,點開前半夜加他的網友:請問你是誰?
發完就撤了,這麽晚了,明天再問吧。
網友叫“吃齋念佛半年”,頭像是一個很大的“佛”字,京市人,朋友圈是經文圖片。
經文撞上陳子輕心底不知哪塊柔軟的地方,他不知不覺把網友的朋友圈從最新翻到了最早,眼睛乾澀了準備睡覺,那網友竟然發來信息。
吃齋念佛半年:?
陳子輕: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我沒設置驗證,你直接就加進來了,我想問你是不是我的熟人。
吃齋念佛半年:應該不是,我喝多咖啡失眠,在微信隨機生成器上拿了個號加的。
陳子輕鑽進被窩,手機上又來一條信息。
吃齋念佛半年:冒昧問一句,我是你第幾個網友?
怪有禮貌的。陳子輕回:第二個。我上一個也是對方加的我。
吃齋念佛半年:有故事聽?
陳子輕:沒有故事,我之前丟過手機,拿我手機的人把我微信上的好友都刪了,就沒後續了。
隔壁臥室,謝浮愣了愣,笑起來:“原來是這樣,那是我誤會你了。”
對不起了,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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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跟第二個網友漸漸聊得多了起來,一天能發至少十幾條信息,有個陌生人跟他說說話,他不用顧慮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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