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一點點地抬起頭,黑洞洞的眼睛從臉前面的發絲裡看過來。
陳子輕閉口不言。
女鬼沒對他發難,而是開始哭。
陳子輕連忙說:“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敢去,我去好了吧,我去。”
“我的未婚夫給我開路,我不會辜負他的一番心血,他也不知道是對自己有信心,還是對我有信心,我開始了第三段就說明把他放下了,我永遠都只會一心一意。”
放下了的東西,他怎麽還會回頭去撿呢。
陳子輕淒淒慘慘地說:“姐姐,我和你說這些你別煩好嗎,除了你,我也沒有別的人可以說了。”
女鬼不動也不出聲,她太詭異,身上籠罩著一股能把人嚇癱的陰氣。
然而唯一的觀眾氣色不如死了幾天的鬼,他摸著放在身上的手機掛件,眼神灰暗地把嘴一扁:“我太難了……”
遺願清單上第一個遺願的三段愛情,只剩下籃球隊長那一條。
他和謝浮談的這幾年,他是有感受到甜的,尤其是後期,基本都是甜的味道。
陳子輕心想,謝浮,你不是很聰明嗎,那你怎麽還肯給我甜的戀愛呢。
你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陳子輕疲憊不堪地再次陷入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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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25號,陳子輕終於有了點精氣神,他去書房整理謝浮的筆墨紙硯,還有那些字畫。
書桌有個抽屜是帶指紋鎖的,陳子輕不經意間看了眼,發現抽屜沒關嚴實,只是虛虛的搭著,他猛地把抽屜打開。
裡面是空的。
陳子輕早就知道這抽屜裡裝的是他送的小玩意,他把手伸進去,沿著木紋摸了摸,謝浮連這都拿走了。
【叮】
陳子輕一怔。
【恭喜陳宿主,您在此次的賞花大賽中獲得第一名的優異成績,現發獎品,請查收。】
陳子輕喃喃:“第一名啊……”
那他豈不是要有成千上萬的菊花靈,他苦哈哈地撓了撓鼻尖:“前人栽樹後人乘涼,謝浮,你失算了。”
“哥,我看一下我的帳戶。”陳子輕對監護系統說。
【宿主11135,您的目前財產是:蒼蠅櫃*1,臨時技能卡*1,《逼王集中營》感情線儲存包*1,積分56359,菊花靈100000000。】
陳子輕被菊花靈的數量驚到了,吃都吃不完吧,這麽多。
他們是第一名,這是他們應得的。
陳子輕用積分買了兩種藥,一種是當年本想在第一段感情上用的的道具藥,一種是……
很小的紫色藥瓶。
裡面一分為二,各有一個出口。
陳子輕按照說明把左邊的藥水倒在手上,往鎖骨下的紋身上面一抹。
那一行字沒了,周圍皮膚變成了正常膚色。
仿佛從來沒有紋過什麽。
藥瓶的另外一半能把紋身露出來,一遮一洗。
陳子輕把藥瓶存進了蒼蠅櫃,他將拉下來的短袖領口理了理,然後呢,還要做什麽?
正當陳子輕發呆之際,一隻指甲漆黑皮肉青白的手搭上他的肩膀。
陳子輕馬上就打起精神:“我在提速了,真的在提了!”
“我這周就會想辦法混進季家。”
陳子輕神神叨叨:“不行,去了季家還不夠,我要接近季常林。”
“我沒看到季家政權內亂的新聞,季易燃還被他爸壓著,雖然他喜歡我,可他沒三頭六臂,自己的勢力也不知道有沒有建立起來,他短時間內怕是護不了我的,你又不能等……是我,我不能等了。”
陳子輕改了口,脖子上的陰風才消失。
“我先給你找身體。”第三段等以後再說,暫時不想開始,他沒整理好自己,對哪個都不負責。
怎麽才能接近季常林呢。
陳子輕隔著衣物磨蹭紋身的地方,要對症下藥。
季常林養狗選兒媳都看生辰八字,說明他嚴重迷信,他還玩風水,十有八九是年輕時作惡太多被怨氣纏身,需要借助外物鎮壓。陳子輕要從這兩點切入,別的什麽商業上的他不懂,切不進去。
陳子輕集中注意力思考了會就不行了,這段時間他很虛,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和心理,他連去床上都撐不到了,直接就倒在了桌邊。
謝浮精心喂養起來的肉,都掉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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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九,陳子輕給自己煮了一碗面,忘了放鹽跟油,清湯寡水的隨便塞進受了大罪的肚子裡。
吃完就吐了個精光,因為他吃得太快了。
陳子輕又煮了一碗,他慢慢吃,一根根地吃,吃著吃著就傷心起來。
他這麽努力的做任務,回到現實世界必須要好好過,才能對得起他這一路的艱辛。
陳子輕單手捂住眼睛,嘴巴吸溜面條。
面條被他吃下去的時候,眼淚也被他抹在了手心裡。
陳子輕吃了小半碗面就拿起手機,習慣性地翻了翻他跟謝浮的聊天記錄,謝浮的朋友圈,他自己的朋友圈。
做完這些,他開始挨個光臨手機上的新聞軟件,這是他今天才下的,為的是不錯過豪門八卦。
陳子輕的心思開了個小叉,上個月謝浮給他打電話攤牌那晚,他懷疑謝浮去見了遲簾。兩個發小翻舊帳不歡而散,遲簾揚言要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他,謝浮趁機先一步對他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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