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送禮物沒有再出錯,桌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禮盒,似乎是個很開心的生日。
如果壽星不是鬼魂,生日會不是她遺願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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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前三天就放假了,陳子輕要跟謝浮一起回去,他在學生會等謝浮卸任。
孟一堃給他一瓶水,兩人坐在台階上咕嚕嚕喝水聽蟬鳴,曬得很,樹影都是燙的。
陳子輕放下喝了快一半的水,孟一堃把手機屏幕對著他,屏幕上是一個朋友圈,發的合照,校草和明豔大美女。
這是遲簾的朋友圈。
“他沒在朋友圈發過人,連你都沒發過。” 孟一堃給手機息屏,“照片上的女生跟他關系多好,不用我說了吧。”
陳子輕一點點擰上瓶蓋:“你可以不給我看的。”
孟一堃把手機丟在台階上,沒說話。
“是不是怕我對他死心不改,自私的為了攀上他進豪門不顧他心臟病?”陳子輕說,“我不會的,我已經出來了。”
孟一堃抓起身前校服短袖,隨意地蹭了蹭脖子上的汗:“那倒不至於,我不覺得你能讓他想起你來,我谘詢過專業人員,像他在自身防護機制下活命的情況,為了躲避危險,潛意識裡會憎惡和你相似的一切。”
“所以你幹嘛給我看呢。”陳子輕納悶地說,“你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孟一堃的面色青黑交加,沒出聲兒。
兩人沒交流了。
陳子輕不自覺地又把瓶蓋擰開了,考完就開始第二段。
“孟同學,謝同學是直男吧。”陳子輕不著四六地問了一句。
孟一堃反應極大:“你又想幹什麽?”
陳子輕抹掉他往自己臉上噴的唾沫:“我不幹嘛,我只是問問。”
孟一堃盯他的眼神像盯有前科的犯人:“顧知之,你別再禍害我發小了。”
陳子輕:“……”
“你空窗期想搞基,我可以給你介紹基佬群,你放過我的發小們。”孟一堃那深情並茂的樣子,就差給他跪下了,“這麽個小圈子,你不尷尬我都替你尷尬。”
陳子輕垂頭捏礦泉水瓶,捏得嘎吱嘎吱響,他瘦下來就沒再長回去,線條依然無辜。
孟一堃見他這樣就打起十二分警惕:“阿簾是忘了你,可我們都還記得,我們親眼見證你們怎麽秀恩愛,你要是還有點人性,就不要對他兄弟下手。”
“雖然你不可能成功。”孟一堃篤定地說,“老謝不是阿簾那個純情男生。”
陳子輕豎起一根手指:“我隻問了你一句,你說這麽多。”
孟一堃的面部抽搐,他真的讓這家夥整怕了,掰彎他發小引發心臟病差點死在國外,能耐大得很。
不行,還是不能放心。
“你發誓。”孟一堃嚴肅道,“不然我不信你。”
陳子輕迷惑:“我沒給什麽承諾啊?”
孟一堃一細想,這家夥從始至終都沒解釋,他面色劇變:“顧知之,你稍微念點阿簾曾經對你的舊情行不行,別讓阿簾成一個笑話。”
陳子輕向後一躺,整個人倒在了台階上面:“你不是說他不會再想起來我了嗎,他想不起來了,又怎麽會知道我是他前任呢,孟同學,你的話矛盾了啊。”
孟一堃要發火,余光瞥見謝浮結束卸任儀式朝著這邊走來,他只能暫時吞下嘴裡的話。
謝浮手上一份資料卷成長筒,他隨意地問:“你們在說什麽?”
孟一堃神色如常:“沒什麽。”
陳子輕跟他同時說話:“孟同學說要給我介紹基佬群。”
孟一堃:“……”
謝浮驚訝地笑道:“基佬群?一堃,我怎麽沒聽你提起過。”
孟一堃尷尬地撓撓頭皮,他哪有什麽基佬群,不過是當場扯屁扯出來糊弄顧知之的,對方要是真想要,他就跟圈子裡的gay打聽。
“是顧知之想搞基。”孟一堃臨場發揮地說。
謝浮聞言,眯眼笑看躺在台階上的人:“想搞基?”
陳子輕拿起礦泉水瓶子橫在眼前,隔著水看謝浮有點變形的臉,有一瞬間感覺這才是他真實的樣子。
“是啊,想搞基啦。”陳子輕聽見自己說。
謝浮用手中的紙筒敲他礦泉水瓶,敲幾下,問道:“多想?”
陳子輕說:“很想。”
“不搞會怎樣?”謝浮歪了歪頭看旁邊,下一秒就正對他,居高臨下地看過來,“會死?”
陳子輕沒回答。
孟一堃的眼珠不斷在發小跟姓顧的之間轉動,他像偵探搜尋蛛絲馬跡,一旦讓他找到,他就要……
就要去找另一個發小當幫手,勢必不惜一切代價阻止一場荒誕劇。??
然而孟一堃並沒有搜尋到一丁點異常,他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回去,果真是他想多了,怎麽可能會是那種情況,天塌下來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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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那兩天,謝浮開車接送陳子輕去考點,這情形沒引起一心隻想考好點的陳子輕注意。
直到考完最後一門,陳子輕從考點出來,謝浮戴著漁夫帽站在一大群接孩子的家長裡面,顯得那麽格格不入,又那麽讓人記憶深刻。
謝浮仿佛是故意的,故意要在這一刻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陳子輕沒了高考的壓力就把心思給了謝浮,他打算在正式開始前做一次探底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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