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謝浮則是張口閉口“我老婆”。
他自己那時候也是那副不值錢的德行,把“我對象”掛在嘴邊。
遲簾拿開孟一堃的手臂,散漫帶笑地俯視攀交的年輕女人:“我跟季總,你選誰?”
孟一堃瞬間就把余光從季太太的方向撤回來,肅穆地查看遲簾問的人,不知道是哪個地產商的千金,他眼神警告她謹言慎行。
那千金大大方方地點評:“你們無論是家世樣貌,還是才學品行,都是一等一的。”
轉而就說:“我可以都選嗎?”
剛才還風度翩翩地打趣的遲總,此時臉孔冷寒,眼神陰沉難掩譏誚:“你也配。”
“遲總說笑了,選選又不犯法。”千金絲毫不尷尬。
孟一堃短時間內記住了她的長相:“你是哪家的,挺不錯。”
千金優雅地遞上一張帶著香氣的名片:“希望我以後能有這個榮幸跟孟總合作。”
孟一堃接過名片,等人走了就問發小:“要不先撤?”
“不撤。”遲簾把喝空了的酒杯遞給侍應,“我有兩筆生意要談。”
孟一堃有種老父親的欣慰,發小竟然還知道公事。
遲簾重新拿了一杯酒去與人應酬,他跟季易燃放在一起分不出勝負,加上謝浮,是不是也是一樣的結果。
顧知之呢,他能不能分出排名?
他能。
他跟誰談的時候,誰就能得到他的專寵,從頭到腳都會被他打上“我最喜歡你”的記號。
什麽我隻喜歡我男朋友的手。
那話他當時聽不出其中奧秘,聽出來的時候,已經不是局中人了。
男朋友不是定的固,只是個形容詞。
遲簾棄婦一般,面無表情地掃了眼挽著季易燃手臂的人,他咽下一口酒,轉臉就虛偽地假笑寒暄。
對於他如今的生活狀態跟工作狀態,爸媽做夢都會笑醒。
但他們笑得太早了,這才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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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在一聲聲的“季太太”中結束了這場私人晚宴。
回去的路上,陳子輕怕他跟季易燃在公開場合的親近傳到季常林耳中,引發什麽事端,憂心道:“不會出問題吧?”
季易燃安撫道:“你做自己,我這邊你不需要擔心,我會循序漸進。”
陳子輕松口氣,有個讓人放心的伴侶,挺輕松的。
關鍵季易燃的情緒還很穩。
陳子輕感慨:“你們有錢人的私人活動都是用來拉關系,交關系,維系關系的。”
“覺得悶?”季易燃升起後座擋板,“下次再有這類場合,你不想去就不去。”
“那你不就沒伴兒了嘛。”陳子輕刷著季易燃的手機,“況且我不去,外界就要傳我被你拋棄了,到時有心人趁機通過借位P圖給你整點花邊新聞,同事們吃瓜吃到我臉上。”
季易燃不言語,任由他的太太編造。
陳子輕撐著季易燃的大腿,湊到他眼前:“季先生,你爸以為你是假彎,在他眼裡,你為了讓我老實待在你家,坐在兒媳的位置上面,不得已的對我虛情假意,我活在你製造的泡沫婚姻裡,就算他看到我們抱在一起親在一起,都會當成是你為這個家做出了重大犧牲……”
季易燃掐住太太的臉,虎口鉗住他下顎:“不要總是提季常林。”
陳子輕捕捉到了季易燃眼底的不悅,他目瞪口呆:“你連你爸的醋都吃啊?”
季易燃把他摟在懷裡,手掌攏著他的耳朵跟臉頰:“很多男孩女孩都想做我小媽。”
陳子輕說:“你爸是挺有魅力的,位高權重立於神壇的老男人容易激起征服欲和崇拜欲。”
季易燃周身氣壓極低,但他不發火,不開口表達不滿,他只是兀自沉寂。
陳子輕有了點負罪感:“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他把玩季易燃的冰冷袖扣,小聲說,“我不喜歡吃老黃瓜。”
季易燃握住太太一隻腳放在自己腿上,隔著褲子布料摸撚他小腿,心道,嫩黃瓜你也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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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晚宴讓圈內親眼目睹季總跟他太太新婚燕爾,二人情比金堅,般不般配都是名正言順的一對。
遲簾得了紅眼病,晚期。他不想回家,打算去別的房產,或者酒店住一兩個禮拜,最後還是回家了。
當遲簾去季家,站在新婚夫夫房裡的那一刻,他躁動不安的心平定下來。
這趟他必須跑。
遲簾沒有具體的目的,他只是待在充斥著顧知之味道的地方,待了一陣就離開了。
像個在季易燃上桌吃飯的時候,眼巴巴地聞點香味解饞的可憐蟲。
遲簾進電梯的時候想,幸好季易燃沒讓顧知之住在他的朋友圈,不然所有圖文都是“我太太”開頭。
謝浮那套秀恩愛方式,季易燃想必分析總結過,不可取的部分都剔掉了。
遲簾摸了摸左邊額角撞車留下的疤痕,不知道顧知之清不清楚謝浮當年挖他牆腳,設計挑撥離間的事。
現階段不是他挑出任何話題的時機。
現階段顧知之一切都以季易燃為主,就像當初,他發現自己被身邊人欺騙背叛,崩潰地跑到顧知之面前說想要回到過去,顧知之平靜的求他成全。
這次他不重蹈覆轍了,他手上捏著幾張牌,一張都沒打出去,他在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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