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攪難纏的前任礙事又礙眼。
謝浮的聰明之處就在於他有精神病,他借助這個病暫時退場了。
心臟病沒法做到那一步,分離焦慮症可以用藥物壓製,所以遲簾注定要無法控制的站在後面,看著顧知之如何進入新的感情。
電梯到一樓,遲簾抬腳走了出去,他很長一段時間都很忙,沒太多時間多愁傷感。
處男身是男人的嫁妝,事業是男人的衣服。
他不再是學生,他要有翻作為。季易燃那家夥托季常林的福,沒有直系親屬暗中搞鬼使壞企圖奪權分權,已經走在他前面了。
好在謝浮還沒上來。
媽的,他現在已經自娛自樂到在謝浮那個瘋子身上找安慰了。
等他哪天不舒服了,他就把顧知之跟季易燃的婚禮錄像寄一份去療養院。
季家大廳空蕩冷清。遲簾的個人情緒在看見季常林的瞬間就藏掩了個徹底,他打招呼:“季叔。”
季常林問道:“和易燃說事?”
“也沒什麽事。”遲簾懶洋洋道,“串個門隨便聊了一會。”
季常林語氣溫和:“你對我兒媳,還有舊情?”
遲簾笑而不語,季常林這人哪可能把心思放在小輩的愛情糾纏上面。
果不其然,季常林隨口一提,沒半點深入的跡象,他朝年輕人頷首:“過來陪叔叔下棋。”
遲簾會下棋,但他沒那興趣精益求精,他的棋藝在普通人眼裡算不錯,到季常林跟前就顯得生澀。
季常林只和他下了一局就沒再繼續了。
遲簾除了季家大門,面上就被一層古怪籠住,在他的印象裡,孟一堃提起過道士跟季常林下棋的一幕,他深吸一口秋夜的涼意,邊進家門邊打給孟一堃提起那件事:“道士拿的是白子還是黑子?”
孟一堃一頭霧水:“這我哪記得。”
遲簾越過噴泉進花園:“幾個月前的事就不記得了,你老年癡呆?”
孟一堃:“……”
“仔細想,想出來了告訴我。”遲簾切斷通話,他在花園的一個路燈上面坐下來,眼前浮現出姑姑發現他和顧知之的感情,把他叫出來,他們姑侄倆在這裡談心的畫面。
遲簾單手支著頭沉入回憶裡,過了會,手機上來了信息。
孟一堃:白子。
遲簾的唇角冷冷扯了起來,季常林娶過兩個太太有個兒子,他中年換道喜歡同性的幾率不大,可是,人類的情感向來複雜。
死了的人自帶濾鏡。
更何況是為自己擋了一槍的人。
毋庸置疑的是,季常林捏什麽隱晦東西一樣捏白棋的期間,是在想道士周巷。
一旦季常林通過某些蛛絲馬跡懷疑顧知之是那個道士,那他暴露是遲早的事,他會驅鬼畫符通靈,還有借屍還魂的本領,即便季常林意識到自己被耍了,也不會將他殺掉,只會把他留在身邊。
留不住就捆綁。
季常林重度迷信,他怎麽可能放過簡單又神秘的顧知之。
“媽的。”遲簾有些心悸地揉了揉心口,不管季易燃能不能保護好顧知之,他都要留個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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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簾沒想到他想起姑姑沒幾天,姑姑就從廬市來了京市。
還沒和他說,悄悄過來的。姑姑更是直接去了顧知之上班的科技園。
陳子輕下樓拿外賣見到姑姑,人都傻了。
姑姑全副武裝,只露出一雙眼睛:“小顧,你這都能認出來我?”
“你包上的掛件是兩個漫畫男親嘴,”陳子輕一言難盡,“以前就是這個,沒換過。”
姑姑懊惱地拍拍腦門:“哎呀,失策,真是失策。”
“那麽,小顧啊。”姑姑摘下墨鏡露出笑彎的眼睛,“有時間嗎,請姑姑喝杯咖啡?”
……
片刻後,他們坐在附近的咖啡廳裡,陳子輕把叫外賣的那杯飲料放一邊。
姑姑雙手理著新做的卷發,她來見這孩子,是她哥的意思。
大概是嫂子看小顧婚後過得很安穩,她想不出他究竟是如何擺平季常林的,再結合他三家全收的離奇事件和至今全虛全尾的本事,胡思亂想上了。
她哥就哄她嫂子說,我讓阿芬試探試探那孩子的底細。
哪有什麽底細,不過是可愛真摯的人得到了寵愛。
姑姑不知想到什麽,自顧自地抖著肩膀笑起來,三家並排,小顧從中間跳到右邊,再從右邊跳到最左邊,他這實績全無古人後無來者。
“小顧,你怎麽把三個都談了。”姑姑感慨萬千,“一個都沒漏掉。”
陳子輕抿嘴。
姑姑給咖啡加糖:“阿簾要不是我侄子,我肯定對你豎大拇指,你怎麽這麽牛啊,我的乖乖。”
陳子輕雙手捂臉搓了搓,不是他牛,是為他準備好的感情線。
只不過一條開叉分成了三條……
姑姑觀察對面的年輕人,腦中想的是她那苦命的侄子,最初她說他跟小顧是黑白配,他嫌棄得不行。誰知黑白配都不是他一個人的。
小顧的三段感情,全是黑白配。
姑姑拿著杓子攪了攪燙熱的咖啡:“你的訂婚宴跟婚禮,一場比一場壯觀,姑姑我都下載在電腦裡了,我沒事的時候就挨個磕,嘖,真的好磕,哪個都好磕。”
陳子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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