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道士開了口,他聲音平平沒什麽同情憐憫或其他情感,卻讓人感到安心,那種力量無孔不入地進入她破亂的心神,她把自己這將近一年的經歷說了出來。
陳子輕聽完就在她的衣帽間貼了張符,轉身出了她的房間。
季易燃落後一步。
“易燃,會給你爸添麻煩嗎?”梅淑儀朝他的背影喊。
他漠然地反手帶上了門。
“你小媽那衣帽間裡面有施了法術的東西。”陳子輕去坐電梯,“我先去跟你爸說。”
季易燃問:“那東西就是你要找的?”
“不確定。”陳子輕腳步飛快,他進了電梯,對季易燃說,“你別跟著我了,忙你自己的工作去。”
見青年沒有動,陳子輕隻好補了一句:“賺錢要緊,我的開銷可是很大的。”
季易燃聞言就把邁進去的那條腿撤到外面,他去公司賺錢了。
陳子輕上五樓找季常林,他提出了兩件事。
一,讓人搜查梅淑儀的衣帽間。
二,拆衣帽間,挖地三尺。
季常林不和妻子商量,問她的意見,手一揮就同意了。
季家傭人將梅淑儀衣帽間的所有衣物都搬出來,放在太陽下整理檢查。
有個傭人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東西,被畫了符文的黃紙包著。她小心遞給周大師。
陳子輕手沾朱砂,默念咒語在紙包上畫幾道,他把紙剝開,瞧見裡面是一小縷發絲綁著一條項鏈。
梅淑儀呆滯地站著。
“青絲鎖怨氣。”陳子輕挑起一根發絲,“夫人,這是你的頭髮。”
梅淑儀身子一晃:“怎麽就能確定你是我的?”
陳子輕說:“因為怨鬼纏著你。”
梅淑儀啞口無言,她煞白著臉哀求:“請大師一定要救我。”
陳子輕著重觀察項鏈,女款,吊墜是個藍寶石,他把東西收進袖筒裡:“我查明白了,該救的,自然會救。”
梅淑儀拿著帕子小聲抽泣。
陳子輕不管她了,他一心等施工隊的結果。
梅淑儀的衣帽間拆了,地下也挖了。
讓陳子輕意想不到的是,沒有挖出屍體,也沒有什麽法陣。
陳子輕幾乎全程監督,不存在有人動手腳,他在得知第六個遺願裡的張淑儀跟季常林妻子同名,更是季常林原本要娶的人,張家隱瞞張淑儀的死以後,推測的就是這件事牽扯到張家得罪不起的季常林,屍體在塞滿迷信邪門風水的季家。
不然他也不會動用技能卡混進來。
陳子輕進季家到目前,除了季常林跟傭人因為風水問題遭遇不同程度的侵害以外,只有梅淑儀遇到了比較大的靈異事件。
梅淑儀說她看到了一雙腳,是女人的腳,腳趾甲裡有泥土。
陳子輕第一反應是,那女人就是張淑儀,她的身體被埋起來了,可能是活埋的,就在衣帽間下面。
現在是怎樣,他預料的都沒發生。
該不會一開始他的方向就是錯的吧?張淑儀的死不涉及季家?
張淑儀也不給他點提示。
陳子輕心不在焉地擦著手上殘留的朱砂。
“大師!”梅淑儀身形匆匆地走過來,“我母親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她說我這邊有蟲子在飛,很多蟲子,是蒼蠅。”
陳子輕擦朱砂的動作一停,那就不是埋起來了,而是隻埋了腳,其他部位都在外面,臭了,爛了,引來了蟲子。
梅淑儀自責地說:“大師,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一次說全的,我腦子很亂,我……”
“沒事。”陳子輕打斷,“夫人休息吧。”
梅淑儀把他當主心骨:“能送走嗎,我能活嗎?”
“冤有頭債有主,和你沒關系,你就能活。”陳子輕繼續擦指腹上的朱砂印跡,“好了,夫人,不要再打擾我。”
梅淑儀期期艾艾地走了。
陳子輕很頭疼,怎麽回事啊,鎖在梅淑儀衣帽間裡的怨氣到底是不是張淑儀的?他使勁擦擦手,放下紙巾去看打開的紙包。
想到什麽,陳子輕快速把項鏈拿出來,鋪平符紙湊近查看。
有生辰八字。
陳子輕立馬去找季常林,他顧不上敲門,直接就進去了。
季常林皺眉:“周道士,你該敲,”
陳子輕將符紙放在他面前的文件上面:“季董,這是你夫人的八字?”
季常林稍作停頓,他將後半句教訓的話咽下去,低頭看符紙上的八字,末了打開抽屜,拿出一個封皮漆黑的厚本子,翻了幾頁,停在一處,對比道:“是她的。”
陳子輕不敢想季常林這本子上究竟記了多少人的八字,整得跟生死簿似的。他拿出被發絲綁著的項鏈:“我想知道這條項鏈的主人是誰。”
季常林一雙眼深沉可怕。
仿佛是在說,你最好給我一個讓我動用資源查項鏈的理由。
“看到綁項鏈的頭髮了嗎,鎖怨氣的法術,我懷疑項鏈的主人已經被害。”陳子輕不慌不忙,“你的夫人對這東西在她衣帽間一概不知,幕後之人既知道她的八字,還能進她房間藏這玩意兒,法術不正規讓怨氣跑出來導致她被纏身,這裡面究竟涉不涉及你家裡的風水問題還不好說。”
季常林翻閱文件,沒什麽血色的唇開啟:“放著吧,我會讓人查。”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