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小光話到嘴邊突然失聲,幾秒後驚叫道:“懷棠哥,你有對象了?”
宗懷棠神色嚴肅:“你怎麽知道的?”
湯小光眼神幽幽地看著他敞開的襯衣領口,主要看他喉結上那顆小痣上的牙印。
只要不是瞎子,一看你喉結上的牙印都能知道你有對象了吧,你還問我???
我呸!看把你得意的!
領口敞那麽大,意圖就差寫臉上了!
湯小光一邊不恥,一邊埋怨:“輕輕有對象了,你也有對象了,你們集體有對象了,誰也不告訴我。”
宗懷棠笑道:“怎麽,兜裡錢多了花不完,急著給我們紅包?”
湯小光擰眉心:“是你跟你對象,輕輕跟他對象,別用‘我們’這個詞,聽著多怪啊。”
宗懷棠眼裡的笑意淡了下去:“怪嗎,不覺得。”
湯小光不知怎麽感覺宗懷棠周身冒冷氣,他後退一步,想到自己的目的又站回去:“輕輕在裡面吧,我去找輕輕。”
“在睡覺。”宗懷棠說,“別去吵他。”
湯小光呵呵:“怎麽我去就是吵他,我看你就是嫉妒,你嫉妒輕輕跟我感情好。”
宗懷棠抹了抹喉結上的牙印,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湯小光被他笑得渾身發毛,決定不管他先去找輕輕,剛有這想法就被拽住了衣領。
“叫你別進去吵他,你還要進去,他昨晚沒睡好,前晚也沒睡好,最近都是睡眠不足的樣子,剛才好不容易睡著了。”宗懷棠冷聲道,“你一定要用你的嘰嘰喳喳吵醒他?”
“我不去了,讓輕輕睡吧。”湯小光自我譴責,“輕輕睡覺重要。”
宗懷棠松開他的衣領:“那你在門口替他守著,我出去溜一圈。”
湯小光擺擺手:“知道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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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的狀態在低谷趴了一段時間,慢慢就起來了,眼袋也沒了,宗懷棠一天到晚有點機會就親他,廠裡但凡隱秘點的地兒都留下了他們的足跡。
宗懷棠親完就說難受,憋著難受。
自找的。
七月底的時候,張副轉去紡織廠的手續終於走完了。
陳子輕坐上了那個位子,從組長搖身一變成了副主任,有了自己的辦公室。
新官上任總要表現一把。
陳子輕表現了三把,一是向廠裡申請給每個車間裝一個意見箱,大家有意見就寫紙上,投到意見箱裡,李科長會看,看完上交給廠長。
二是提出工人忙完了有空閑可以竄崗,出車間散散步,這樣一來就更靈活,人性化。
前提是必須完成當天的量。
三是提出不強製打卡。
最後一點受到了工人們的大力支持,以及領導們的激烈反對,不打卡,那豈不是助長不良作風。
陳子輕有宗懷棠給他開路,所以廠長的意思是,給同志們半個月的考察期,看看效果怎麽樣再決定要不要實施這個政策。
一開始確實是那樣子,每個車間都有人逮著這個時機遲到早退,一天兩天過去,三天五天過去,他們發現其他人都按時上班,就也跟著自覺起來了,個人情緒得到了照顧,生產力有了明顯的提升。
那反對的領導們就沒話講了。
陳子輕被表揚以後坐在廠房外面吹風,心裡頭突然就犯起了嘀咕,這不會是他臨死前的幻想吧?什麽系統,什麽宿主,都是他想象的,他任務一做完就兩腿一蹬。
陳子輕掐臉,嘶,怪疼的。他放下手按在地上,手指似乎碰到了個東西,下意識捏了捏才垂頭去看。
這一看就趕緊把手甩開:“這手不能要了。”
“怎麽不能要了,我看看。”
宗懷棠握著他的腕部,聞了聞他翹起來的手指,一臉要被臭昏過去的樣子:“捏過臭屁蟲了,確實不能要了,剁了吧。”
“……”陳子輕把那隻手伸得離自己遠點,起身去水龍頭那裡洗手。
宗懷棠跟過去,丟給他肥皂:“多打點。”
陳子輕把手上打出了一層沫沫:“我夢到的未來,臭屁蟲是道菜。”
“別讓我把早飯都吐池子裡。”宗懷棠嫌惡到了極點,他忽然側身,充滿深意的眼神盯向陳子輕,“你那夢做得還挺細啊,什麽都能在你夢裡出現。”
陳子輕對著水龍頭搓手衝洗:“我也覺得很奇妙。我給你講講未來的手機,電腦,無線網……”
就在這個長著青苔的水池旁,陳子輕對宗懷棠描述了他的那個時代。
宗懷棠聽是聽了,看不出有向往跟好奇,他隻催促陳子輕再多打幾遍肥皂。
“夠了吧。”陳子輕說。
“你不親當然無所謂,我是要親的。”宗懷棠嚴格地監工,“一點臭屁蟲的氣味都不能留,不然我親了你的手,再去親你,舌頭伸你嘴裡,你就會吃到我吃過的東西的味道,你自己看著辦。”
陳子輕:“……”
什麽也不說了,這就多打幾遍肥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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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這天寫完了詩集的最後一頁,當場就將詩集送給了陪他來寫詩的宗懷棠。
生活中給他洗衣做飯,工作上為他排憂解難,靈魂上能產生共鳴。
都符合。
他在等宗懷棠給他回應,給了就算完事了。
盡管他早就已經不需要遵守那幾個標準了,直接填完答案便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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