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橋正注意路況車輛,沒給出答案。
陳子輕打量多日不見,又一次綁了他的青年,輪廓線條更鋒利了,他抓緊時間問道:“裴遠知是你祖輩嗎?”
夏橋正這回倒是開了口,嗓音像他一直抽的煙,澀味濃鬱:“沒見過,有熟悉感。”
陳子輕眼睛一亮,果然是這樣,果然跟夏子有關聯。
正當陳子輕還想問的時候,夏橋正徒然喝道:“坐好了!”
陳子輕第一時間抓緊安全帶,他不用回頭看都知道傅延生的人追過來了,這麽快的嗎,不都沒定位了嗎。
不過也正常,在垡城,傅延生能隻手遮天。
一輛普通越野在車流的夾縫裡飛速前進,後頭有幾輛車緊咬著不放,沒多久就將越野逼停。
碼頭上寒風蕭蕭。
陳子輕覺得夏橋正是有意把他帶到這裡來的,他不明白夏橋正為什麽要這麽做,這個天氣下海會冷死的吧。
追過來的傅家人讓開位置,傅延生從後方走上前,手裡的槍口對準奸夫。
陳子輕下意識就擋在夏橋正面前。
莫名心不在焉的夏橋正身子一震:“微玉,你,”
陳子輕大聲喊:“你站到我背後!別說話!”
夏橋正心生委屈,他把握槍的手垂下來,真就當一個被保護的窩囊廢。
陳子輕頭昏腦脹地望著傅延生,他瞧瞧對方的頭頂,怎麽還沒出現帽子啊,真的是。
“延生,你別衝動,夏橋正不會把我怎麽樣的。”
傅延生心說,你知道什麽,夏橋正只是一條給人賣命的狗,他讓費萊爾帶人去四周搜查接應夏橋正的人了。
這個時候費萊爾沒出現,他不能放松,也不能把他的太太逼太急,於是他面部扭曲著克制情緒,溫聲道:“過來。”
“我可以原諒你又一次犯賤。”傅延生第一次自己把顏面丟到了地上,“我們回去過年。”
陳子輕回頭看夏橋正:“你綁我,是為了山裡說的要我雙倍奉還,把我徹徹底底穿了,然後就殺了我?”
夏橋正盯著他張合的唇:“什麽穿?”
兩人的對話落在旁人眼裡顯得親昵,十分刺眼。
剛才還平靜沉穩的傅延生驟然就沒了理性:“微玉!”
陳子輕被吼得嚇一跳,他面向傅延生,話是對夏橋正說的:“你看這形勢多不好,要不就這樣吧,你先讓我回去吃年夜飯,等過完年你再找機會綁我,到那會兒我們好好聊……”
沒說完,耳朵上一疼。
夏橋正咬上來了,他竟然咬上來了,在這個時候,瘋了吧!
這不就是故意刺激傅延生的嗎!
陳子輕一邊推死咬著他耳朵的夏橋正,一邊去看傅延生,焦急地哭著說:“延生你聽我解釋,我是被迫的,夏橋正強迫我的,啊——”
耳朵流血了。
陳子輕心也涼了,他覺得自己完了,什麽夏子,什麽婚姻,管不了了。
夏橋正比他高很多,傅延生開槍啊,打眉心就好了啊,不會誤傷他的吧。
神槍手費萊爾呢!
陳子輕惶惶搜找,沒找到費萊爾,不知道被傅延生安排去哪了,沒有費萊爾,傅延生自己也可以的吧?
然而傅延生沒有扣動扳機,也沒讓手下開槍,他只是用生疏的受傷眼神,愣怔地望著他的婊子,他的太太。
親眼見微玉被人碰,傅延生一口血衝到了喉嚨裡,喘息都泛著鐵鏽的味道。
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候,好像是傅家哪個保鏢失手開了一槍,打偏了,打在了陳子輕的腳前。
陳子輕受驚倒進海裡,夏橋正立刻就跟隨其後。
兩個人影瞬間消失在海面。
傅延生很快明白過來,接應夏橋正的人就在水下,他叫所有人都下了水,自己也下去了。
冰冷的海水一視同仁,無論是主子,普通人,還是下屬,都被卷入其中。
同一時間,夏家村的一處地底下跟周圍山裡突然發生奇怪爆炸,地面塌陷,山體紛紛崩裂。
開發團隊跟村民們混亂地逃命。
柏為鶴離開的時候發現領帶上是空的,那枚小小的星空領帶夾在被人群衝撞的途中弄掉在哪了,他皺了皺眉頭,回頭去找。
轟——
整個夏家村被掩埋了。
柏為鶴在三十多個小時以後被挖出來,七十多個小時以後蘇醒。
周梁銳匯報說幾處爆炸都是人為的,對方提前埋了炸彈,其他還在查,他胡子拉碴衣衫破爛,驚魂未定地吐了口氣,忽然說:“柏總,傅太太跟人私奔墜海了。”
柏為鶴閉合的眼眸撐了起來。
周梁銳古怪地說:“很巧,剛好是事故發生的時間點。”
柏為鶴嗓音嘶啞:“找到了?”
周梁銳搖頭:“沒找到,他先生的人脈都用上了,還是沒有消息。”
柏為鶴眼底的血絲似乎多了些許:“去找。”
周梁銳一時沒反應過來:“找誰?”
問完就知道了答案,找傅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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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梁銳沒想到的是,他這邊用了十成勁也找不到傅太太,誰都找不到,傅太太死在大海裡,讓魚吃了。
那麽個舉世無雙驚豔萬物的大美人,成了魚的食物。
真是令人唏噓。
年後時間過得飛快,一晃就到了夏天,傅氏總裁結婚沒多久就喪偶了,聽說他為了思念過世的太太,一比一打造了一具玉雕放在家中,上流圈陸續死了幾個少爺,一下規矩收斂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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