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而拔高些,眼神凌銳擲地有聲:“一個在貨幣對衝狂潮中激情刺激成長起來的C.E主創始人,會為了不痛不癢的情愛迷失心智,借刀清理障礙動那麽大手筆?”
不可能。
要是會的話,坐不到那個高位。
厲清理了理疏於打理有點毛躁的卷發,她不動聲色地給了助理一個眼神,助理立即發下第二波資料。
這次是診治病例。
厲二爺竟然真的有癔症,厲家頓時一片嘩然,紛紛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什麽時候開始的?”
厲清短暫地分神,這些資料來得輕松,不費吹灰之力,她打開保溫盒喝了一大口溫水緩解喉嚨的不適,語氣沉重道:“我二哥的初戀嫁進微家的第二年。”
“……”
二爺還是個情種。
“想必各位到這裡也能推測出個七八分,我二哥錄的錄像以及錄像裡的指證,都是他的癔症在作祟,並非實情,也不是他有意為之。”厲清閉了下發紅的眼睛,“他近幾年一直在查找初戀的家族血脈挖掘初戀病逝的原因,事發當天得到進展去了南懷,傅總那頭則是為了前妻的眼疾前去搜查遺傳疾病真相,只是他們兩方通過不同渠道收集的信息有誤,二人都撲了個空,他們在那裡起了某些爭執,他不幸喪命。”
她叫助理發下第三波資料,上面是二哥生前調查的,關於那醫學世家血脈的情報。
一波接一波,縝密而沉著。
有厲家人問:“二爺跟傅總之間能起什麽爭執?”
厲清朝助理吩咐了一聲:“帶他進來。”
會議室門外很快就進來了一個男人,體態纖美,銀發,絕色容顏。
兩大家族不約而同地想,愚笨輕浮的狐狸精怪,厲二爺的形容多麽精確。
還有那雙妖冶的眼睛,是像極了某種遺傳病症。
前夫對他情根深種。
“微玉。”厲清首次用這個名字喊他。
“阿姨好,大家好。”陳子輕的頭髮前不久才洗過,恢復成了原來的發色,他抿了抿嘴,說,“我是傅總的前妻。”
會議室並未引起多大的騷動。
初戀是微家舊主母,兒子是微家大少爺,垡城傅家的前主母,傅總打造一比一玉雕的前妻,一系列都能連貫地牽扯出來,只是剛才他們被密集的信息砸了一頭,沒把注意力放在這上面,厲清直接叫人進來認證了。
厲清只是把陳子輕叫來露了個面,剩下的部分她沒直接挑明,恰當留白了,在座的各位能填補空缺,用他們各自的眼界認知去填補。
可以是厲二爺在癔症發作的情況下,講了什麽跟傅總前妻有關的事,踩到他的某個禁區刺激到了他,從而下了死手。
也可以是傅總很介意前妻跟厲二爺的那些年,他去南懷白跑一趟顆粒無收心情惡劣,失手殺人。
畢竟他鋒芒太盛,行事暴戾,年輕人一路平順,有個小土坡就難以接受。
隨便他們怎麽想,反正兩個當事人都不在了,死無對證。
舅舅死的時候,外甥在南懷的一個少數名族族長家裡,是昏迷狀態,他怎麽能給傅總設局。
雖然到他那個身份,大多事都不需要他親歷親為。
但是沒有證據,動機也不成立。傅總不算他的情敵,頂多就是他心上人的前夫。
錄像一事,只能是厲二爺的癔症。
家庭會議結束後,柏家有人收到了來自垡城的匿名信件,裡面提到了前傅太太的名聲,經歷,傳聞,那是個懂得利用美貌的禍害,會被動主動的惹是生非。
不能留。
放在七少爺身邊就是個不定時炸彈,不如趁七少爺昏迷,把他結果了。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然而派出去的人手還沒采取措施,參與的幾方就突然迅速變賣家產離開了譙城,逃難一般,都沒來得及與家族其他人打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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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溜了一趟,柏為鶴的母親只在會議室叫過他一次,之後就沒再和他講過話,他沒有厚著臉皮跟去別墅,灰溜溜地返程回衾族。
半路上,陳子輕接到了費萊爾的電話。
守式人先醒了。
費萊爾已經離開了衾族,他要去垡城參加葬禮,問陳子輕去不去,要是去,就選個地方會合。
陳子輕坐在車裡看路途風景,好看的不好看的都從他眼裡一晃而過。
“我不去了。”他說。
費萊爾輕輕一笑:“不去也好,你的傅家前主母身份已經不是秘密,你出現在垡城,傅家人會撕了你,再把碎爛的你分給惦記你的那些公子哥。”
陳子輕說:“你去了,他們也會撕了你吧。”
費萊爾毫不在意:“我只是個背叛過主子的下屬,待遇比你好多了。”
陳子輕:“……”
“微玉,關於厲正拙的死,是他挑釁傅哥,傅哥才會對他動手。”費萊爾自顧自道,“傅哥的逆鱗是你,厲正拙只要拿出你跟了他的十幾年做文章,傅哥必然失去理智。”
陳子輕幽幽地說:“他不是一直認為我被老靠山搞爛了嗎。”
費萊爾哂笑:“親耳聽見是另一回事。”
陳子輕讓司機把擋板升起來,他調整座椅躺平:“厲正拙為什麽要傅延生對自己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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