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他最近日子過得確實太好了,和剛穿過來時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比起之前的緊巴巴的,他目前物質上沒什麽缺的,反正不管什麽許風釀都能想到,他面面俱到的像是被培訓過人情世故。
甚至於許風釀說是提供給他的“贍養費”,他都一分沒動,因為用不著。
“我最近……”方臻眼睛一亮,“看電影?”
許風釀看他冥思苦想半天,還以為他想好了要宰一筆大的。
“就看電影?”
“看電影不行嗎?”方臻疑惑道,“我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快無聊爆了,更不想自己一個人去看電影,最近有部老電影重映,我盯著很久了!”
許風釀問:“什麽電影?”
方臻拿出手機來給他看。
許風釀一愣,“這部?”
方臻:“你知道?”
“你忘了?”許風釀記憶力果然不錯,“這部電影有一年我們班放過,還讓寫了觀後感。”
他說的這個“我們班”,肯定是他和方臻上輩子的事情了。
因為這輩子他們不在一個教室。
方臻很詫異,“啊?真的?完全沒印象。”
許風釀又想了想,“那時候你好像犯了什麽錯,正在被老師罰寫檢討,一般能放這種電影的課都不是什麽很重要的課,你應該沒看。”
“許風釀,”方臻問他,“你是不是有什麽超憶症啊?”
許風釀:“……沒有,謝謝你誇獎。”
方臻:“你沒有超憶症的話,怎麽什麽事情都記那麽清楚?”
不對。
其實是關於他的事情都記得很清楚。
他和小弟說過的話,發生過的事情,還有他寫檢討,許風釀都記著。
方臻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以前他們的關系肯定是極差的,這點毋庸置疑,換成以前,他肯定覺得許風釀討厭極了他,才能把他的事情都記這麽清楚。
可如今再把舊事翻出來,又變成了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好像記憶被人能抽屜裡翻出來,把掉漆的黑色重新塗抹成了甜蜜的粉色。
許風釀沒回答他。
方臻自己又接上了話:“那這電影你認真看過了?我後來是在室友的手機上發現的這部電影,看了片段覺得好看,自己找資源看完了。”
“看了,”許風釀道,“我也覺得挺好看。”
許風釀平常不怎麽關注娛樂方面的東西,爆火過的電視劇電影,他統統都不知道。
沒想到他們兩個在前世關系那麽差的情況下,那麽巧妙的喜歡過同一部電影。
方臻又非常激動地描述了個電影中他最喜歡的場面。
許風釀同樣點了點頭,“我也喜歡這幾幕,當時寫觀後感著重提過。”
兩人的審美又巧妙的對上了。
這天大概是方臻搬過來這個城市後,最開心的一天。
肚子裡的寶寶平安健康,重刷老電影時,又有了能討論的人,而且他們的見解經常能碰到一起。
回到家以後,方臻還在揪著許風釀說話。
他對著許風釀就沒這麽話癆過。
原來讓方臻變話癆的方式,是需要精準地找到他的喜好,找到他最喜歡的東西和他有共同話題。
許風釀也慶幸,能和方臻對上的人是他,不是別人。
阿姨沒怎麽和許風釀在一起吃過飯,對許風釀不是很了解,但她難得見方臻話這麽多,拽著人聊起來沒完。
她給兩人分發筷子,也是笑眯眯的。
方臻終於結束了他的話題後,想起之前許風釀說過,上輩子其實想過和他當朋友的話,也感慨了一句:“如果我們以前能有個機會安安靜靜坐下來聊會兒天就好了,沒準真能成朋友呢?”
許風釀道:“那還是算了。”
方臻沒想到他變臉變這麽快:“?”
“我現在可不止想當你的朋友,”許風釀淡淡的,“男朋友還差不多。”
方臻:“……”
這個話題又被許風釀開玩笑似的提了起來,上一次因為許風釀先親了下來,所以他們沒有再接著聊下去,方臻也不需要思考怎麽回答。
這次在飯桌上,方臻下意識看向端菜的阿姨。
阿姨假裝沒聽見。
方臻清咳。
他其實也不是不能回答,開玩笑把這個話題繞過去,或者正面說,都行。
但他對待感情的態度,出乎意料的靦腆,和他本人的性格大相徑庭,明明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到了嘴邊還是會臊得慌。
親都不知道親多少次了,確認個關系還會害臊,人真是矛盾。
方臻又清咳了一聲:“就算真要說,我感覺也得挑個正式點的日子吧?我可不是什麽隨便的人。”
許風釀夾菜的手頓住。
他抬起頭,像是沒聽清,“什麽?”
方臻想說“好話不說第二遍”,接著,他聽見家裡的門鈴響了。
他起身,剛想去開門——手腕接著被許風釀給攥住。
許風釀道:“阿姨,勞煩您過去開個門,應該是快遞一類的。”
方臻被他死死摁住。
“剛剛你說的話,”許風釀目光灼灼,“再跟我說一遍?”
方臻見狀,掙扎了一下,發現掙不開,破罐子破摔,“我說你很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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