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
太子的肚子也傳來響聲。
謝雲槿舔舔嘴唇:“殿下,我們去吃東西吧。”
“在這裡不用叫我殿下。”
“那我叫什麽?”謝雲槿掰掰手指,“殿下比我大,我喚殿下‘煊哥哥’?”
“嗯。”從沒被人這麽親密喊過的太子默默紅了耳朵。
“煊哥哥,我們吃什麽啊?”小雲槿想到,這裡除了他們只有岑夫子,猶疑,“要去找那個奇怪爺爺嗎?”
兩人找到午休的岑夫子,岑夫子看了眼天色:“哎呀,這麽晚了,是該吃飯了。”
領著兩小孩走到菜園子前,岑夫子指指裡面的菜:“想吃什麽,去裡面挑。”
“啊?”小雲槿只見過做熟的菜,從沒見過生的,無從下手。
太子好不到哪裡去,他的身份擺在那,注定不可能接觸這些。
看出倆小孩的無措,岑夫子大致介紹了一遍各種菜,笑眯眯讓他們自己去摘。
小雲槿與太子一人摘了些。
摘完菜,岑夫子倒是沒讓他們自己做飯,動手把飯煮了。
那是小雲槿吃過的最難吃的一頓飯。
肚子餓,又沒別的吃的,只能淚汪汪往嘴裡塞。
吃了個半飽再也吃不下了。
“我手藝就這樣,想吃好吃的,你們可以自己學。”岑夫子被兩個小孩的表情氣笑了。
面無表情吃完最後一口飯,太子轉身,擦乾淨小雲槿臉上的眼淚,小聲道:“不然我送你下山?”
早知道環境這麽惡劣,他不該帶小伴讀過來。
小雲槿搖搖頭:“我不走。”
岑夫子看得牙酸:“好了,別傳出去我虐待小孩,跟我來。”
太子先起身,然後拉小雲槿起來,牽著他跟在岑夫子身後。
變戲法一樣,岑夫子拿出一盒糕點:“只有這麽些,你們省著點吃。”
甜甜香味從盒子裡飄出來,嘴裡不自覺分泌唾液,小雲槿雙眼冒光看著岑夫子手裡的盒子。
盒子被交到太子手裡,太子一手盒子,一手牽著小雲槿,回到兩人住處。
太子把盒子放到桌上,打開:“吃吧。”
小雲槿咽咽口水:“煊哥哥先吃。”
“我吃飽了。”太子把食盒往前小雲槿方向推了推。
小雲槿不肯。
岑夫子做的飯那麽難吃,太子肯定沒吃飽!
太子無奈,隻好拿起一塊,咬下一口,再用另一隻手拿起一塊新的,喂到小雲槿嘴邊:“現在能吃了吧?”
離得近了,香味更明顯,小雲槿見太子確實吃了,張嘴咬住喂到嘴邊的糕點。
記得岑夫子說糕點只有一盒,兩人沒有多吃,還剩一半的時候,小雲槿說什麽也不肯吃了。
還好山上溫度不高,不用擔心放壞。
第一日,岑夫子隻讓他們做了各種小事,第二日,開始正式給他們上課。
太子如賀老頭所言,是個好苗子,倒是太子的小伴讀,給他帶來不小驚喜。
岑夫子本性與世俗背離,多年來,總算遇到一個與自己思想有共鳴的苗子,不自覺把泄露出一絲自己隱藏的思想。
太子意識到有什麽不對,但在教導太子時,岑夫子會刻意收斂,隻單獨與小伴讀講學時,透露一二,一時間,沒來得及發現。
觀察兩人幾天,打破岑夫子不少刻板印象。
比如他一開始以為,太子帶個小伴讀來,是為了伺候他。
現在看麽,伺候是伺候了,但是反過來的。
他眼睜睜看著太子在小伴讀一聲聲“煊哥哥”中迷失自我,什麽都搶著做,把小孩伺候的穩穩當當的。
為了方便勞作,兩人穿的越來越簡單,不知道的,還以為小伴讀才是主子。
兩人在山上住了八天,賀玄朗帶人來接的時候,看到兩個髒兮兮小孩在菜園子裡拔菜,差點落淚。
這可是太子,怎麽搞得跟小乞丐一樣?
太子本人反而沒什麽感覺,覺得這八天過的非常松快,若有可能,他還想繼續。
將人迎上馬車,賀玄朗眼尖看到太子手上的水泡,大驚失色:“殿下的手怎麽了?”
“無事,”太子把手背到身後,“燒火燙到了。”
“不是來求學的嗎?怎麽還要燒火?!”賀玄朗險些跳起來,“好個怪老頭,不願意教人就算了,值得這麽作踐人嗎?!”
腦補兩個小孩受怪老頭各種折磨的畫面,賀玄朗整個人都不好了。
太子頭大:“二舅舅,我真的沒事,岑夫子也沒作踐我們,是為了做飯不小心傷到的。”
想他剛受傷的時候,小雲槿也是這樣,眼淚叭叭掉,太子安撫了好久,才把人安撫好。
敷衍安撫幾句賀玄朗,太子登上馬車,把小雲槿拉上來:“阿槿給我上過藥了。”
小雲槿點頭。
他上藥可認真了,仔細塗抹每一處,保證照顧到角角落落。
回程路上,全是賀家二舅舅念叨的聲音。
小雲槿挨著太子,小聲抱怨:“賀舅舅好吵。”
太子捂住他耳朵:“這樣就不吵了。”
在賀家二舅舅的強烈要求下,兩人進宮前重新洗漱,換上乾淨衣服。
“小雲槿總算舍得來見老頭子了?”
思緒拉回,謝雲槿看到多日不見的岑夫子。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