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膈應謝雲輝以前做的事,想到謝雲輝考取功名,馬上要入朝為官,為了兒子的前途,侯夫人也不願把人得罪死。
最終這頓晚宴也算賓主盡歡。
謝雲槿與長寧侯、謝雲輝一同離開。
“雲輝學問好,趁在住在府裡,你有什麽不會的,可以去尋他。”路上,長寧侯開口。
“雲槿盡管來問,我一定知無不言。”
謝雲槿扯扯嘴:“我一向是個問題學生,你到時候別煩我就是。”
“你我是兄弟,我怎會煩你?”謝雲輝想著,長寧侯一直說,謝雲槿學識在太學墊底,能問什麽難題?
謝雲輝倒是很願意在謝雲槿面前顯擺一下。
別的拿不出手,現在學問是他最拿得出手的。
他以為,謝雲槿問的,會是一些常見的、不難回答的問題,很快他發現,自己想錯了。
謝雲槿當真是不客氣,說可以隨時來問他問題,第二天傍晚抱著書就來了。
他也確實問的是常見問題,只是他的解題思路太奇怪了,三番兩次把謝雲輝拐溝裡去。
偏對方還一臉無辜望著他:“堂兄也不會嗎?”
謝雲輝能說不嗎?只能想方設法把自己的思緒從對方千奇百怪的腦回路裡拐出來,再解答。
回回如此。
謝雲輝心力交瘁。
給謝雲槿講一個時辰學,比他考一天考試還累。
由衷佩服給謝雲槿講學的夫子。
不愧是匯聚天下人表率的太學,名不虛傳。
這一刻,謝雲輝對所有教過謝雲槿的夫子升起崇高敬意。
終於,挨到結束。
身心俱疲送謝雲槿出門,謝雲輝臉上露出一絲解脫表情。
謝雲槿走了兩步,回頭。
謝雲輝緊繃身體,又怎麽了?
“堂兄講的真好,我以後還能繼續來找堂兄嗎?”
我能說不嗎?!
謝雲輝非常想回到昨晚,打死那個想顯擺的自己。
“……當然可以。”幾乎是咬牙回答的。
說完,生怕謝雲槿繼續問問題,扶著門框後退兩步:“我突然想起,有點事要做,就不送你了。”
趕緊走吧,下次千萬別來了。
想炫耀的心,被打擊得七零八碎。
謝雲槿腳步輕快離開,走了好一段路,實在憋不住的觀棋“噗嗤”一聲笑出來。
“世子,您也太有才了。”
方才好幾次,謝雲輝都被問得懷疑人生了。
說他們世子故意為難,沒有啊,都是正常問題,只是一不注意就會被他們世子帶進溝裡罷了。
謝雲槿輕哼。
連顧太傅都會會被他問得頭疼,謝雲輝想在他面前顯擺,早著呢。
自那天起,謝雲槿在府中極少碰到謝雲輝。
謝雲槿孜孜不倦去“求學”。
幾天下來,謝雲輝眼下青黑一片,神情萎靡,長寧侯詢問了幾次,謝雲輝自然不好說是因為給謝雲槿講學累的,隻好借口剛接觸政務不太熟練。
不能再這麽下去了。
謝雲輝摸著自己憔悴的臉,什麽念頭都沒了,隻想趕緊離謝雲槿遠一點。
他從來不知道,有人想法能這麽……千奇百怪。
謝雲槿找到新樂子,每次看謝雲輝抓耳撓腮的樣子,還挺有趣。
早上,觀棋給謝雲槿收拾要帶去宮裡的物品:“世子,聽說那邊已經在外面尋新住處了,說是殿試已經結束,一直打擾侯府不好,要搬出去。”
觀棋知道,都是借口,如果真怕打擾,一開始就不該住進來。
還是他們世子有辦法,兵不刃血,讓謝雲輝主動繳械投降。
“這就搬走了?”謝雲槿有些遺憾,他還沒玩夠呢。
小時候的“敵人”也沒那麽可怕嘛。
“世子,太子殿下派人過來了。”知書從外面走進來。
身穿常服的小夏子帶了幾箱東西跟在她身後。
“小公子,殿下這幾日有事,派奴來跟您說一聲,太學那邊您可以不用去。”
謝雲槿愣了一下:“殿下有事,我怎麽不知道?”
“是今日臨時決定的,這些是殿下給您送的賠罪禮。”
“他又沒做什麽錯事,給我送什麽賠罪禮?”謝雲槿有些擔心,“殿下沒事吧?”
梁煊帶人秘密前往護國寺,他要解決身體裡的隱患。
讓梁煊真正動殺心的,是昨晚。
半夜醒來,他半倚在床頭,手中拿著阿槿衣服,衣服皺巴巴,濡濕一片……
意識到發生了什麽,梁煊怒不可遏。
他怎麽敢!!!
第21章
不等天亮,梁煊通過皇后的關系聯系上護國寺的驚蕪大師,安排好宮中一切,趕往護國寺。
護國寺位於京城,大梁開國皇帝曾受過護國寺僧人恩惠,為表答謝,事成後,封之為護國寺,本想封那位對他伸出援手的大師為國師,被對方拒絕。
梁煊小時候生過一場重病,高燒不退,是皇后求到護國寺,驚蕪大師出手,才得以相救。
為感謝驚蕪大師,皇后及其母家這些年每年往護國寺捐的香火不少。
一行人騎馬來到護國寺門口,梁煊翻身下馬,將手裡韁繩扔給跟來的人。
護國寺側門處,一小沙彌探頭探腦,看到他們,忙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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