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顧家四叔的布置還不深,若要處理,不難,只是同在顧家這艘大船上,顧家四叔出事,顧家其他人也會受到牽連。
還有一點,現在的顧家四叔在京中根基不深,與那些人的聯系不深,只動顧家四叔一人,容易打草驚蛇,讓那些人更警覺。
先放任不管嗎?
第二日起來,梁煊隱隱有一點昨夜的記憶,另一個自己處理了白天沒完成的公務,並沒有做什麽不該做的事。
那之前是怎麽回事?
只是偶然?
梁煊不信。
不過,顧家四叔的事確實得解決一下。
顧承澤作為皇帝欽點的新科狀元,已經入職翰林,其他考中學子,外放的外放,托關系的托關系,還有一個被關在牢裡。
謝雲輝不想外放,他好不容易考取功名,不想去貧苦之地受苦,想方設法討好長寧侯,希望長寧侯給他謀一個在京城的職位。
謝雲輝父母也是,親自來了侯府幾次,暗中送來不少好東西。
侯夫人清點這些禮物,問站在旁邊的長寧侯:“侯爺,這些東西要收下嗎?”
若要侯夫人自己說,肯定是不能收,雖出自同宗,殿試前住在侯府備考還能說過去,成績出來不斷往侯府送東西,是想害他們吧。
混跡官場多年,一些忌諱長寧侯還是知道的,皺眉道:“都是親人,送這些做什麽?原封不動還回去。”
他現在自己的前途都拿不準,哪有心力去為一個侄子謀劃?
侯夫人松了口氣,若長寧侯開口要留下,才讓人頭疼。
吩咐下人將禮物裝好,清點確定無誤,悄悄送了回去。
謝家三房家中。
三夫人看著被送回來的東西,愁眉不展:“侯爺不肯收,是不打算幫忙嗎?”
“要不我們再去說說?”
“說什麽說?”謝家三伯皺眉,“他意思這麽明顯,雲輝來信說要搬出侯府住,不就是侯府不容人嗎?說什麽馬上上任,住侯府影響不好,都是一家人,有什麽影響不好的?”
“那怎麽行?”謝三夫人急了,她還想兒子繼承長寧侯爵位呢。
“馬上是老夫人生辰了,不然我們去侯府賀壽,再問問,能不能把雲輝留在京城。”
外放幾年,想做什麽都晚了。
聽說長寧侯因為渝州一事被太子懲罰,與世子謝雲槿關系再度惡劣,這是多好的機會?
當了世子又如何?長寧侯一日在這個位置上,事情便一天沒有定論。
她的雲輝還有機會!
兩人商議一會,覺得這是個不錯的辦法。
謝雲槿不知道,都到這個地步了,謝雲輝一家仍在覬覦長寧侯的爵位。
老夫人生病的事不是什麽秘密,聽說謝雲槿為此告假,專門給老夫人侍疾,謝雲輝硬著頭皮去看望。
他真的怕了謝雲槿的問題。
來到老夫人院子,遠遠聽到屋裡傳來笑聲,謝雲輝定定神,往前走。
候在外面的下人進屋通傳,不多時,出來將他迎進去。
“給祖母請安。”謝雲輝恭敬行禮。
越長大,他越知道權勢的好處,也越知道,沒有足夠權勢的時候,必須忍耐。
老夫人對他態度不鹹不淡,明顯不如待謝雲槿親熱,聽謝雲輝說打算搬出去,總算分給他一個眼神。
“搬出去也好,你如今考中功名,一直借住在叔父家,被同僚知曉當心惹笑話。”
“祖母說的是。”謝雲輝一言一行挑不出任何錯處。
“聽說之前槿哥兒找你問功課,沒麻煩你吧?”
“沒有,雲槿弟弟聰慧,是我學問不夠,幫不上什麽忙。”謝雲輝好險維持住臉上表情,生怕老夫人讓他繼續為謝雲槿解惑。
他實在承受不起。
好在,老夫人沒這個意思,隻道:“你們都是好孩子,要互幫互助。”
謝雲輝沒有久待,送完補品,表示完對老夫人的關切之情便起身告辭。
等人走了,老夫人好笑看向謝雲槿:“槿哥兒這是做了什麽,逼得謝雲輝對你避之不及?”
“我沒做什麽啊。”謝雲槿一臉無辜。
只是按長寧侯的意思去問了謝雲輝幾個問題而已,謝雲輝答不上來,與他有什麽關系?
在外面尋好住處,謝雲輝忙不迭搬出去。
謝雲槿從祖母院子裡回來,見知書等人一臉喜色,好奇:“你們遇到什麽好事了?”
“世子,堂少爺今日搬出去了。”
“這麽快?”謝雲槿以為再怎麽著也得等幾天,看來他低估了那幾個問題給謝雲輝帶來的心理陰影。
搬出去也好。
覬覦自己東西的人天天住在自己家裡,讓人如鯁在喉。
心情大好的謝雲槿打算作畫。
“觀棋,把我的畫具搬出來,祖母生辰快到了,我給祖母作一幅畫。”
如梁煊所說,謝雲槿從小學什麽都快,只要他想,唯一的缺點便是思維太跳脫,別的時候還好,做文章的時候,總容易跑偏八百裡,一度讓夫子哭笑不得。
第四天的時候,老夫人說什麽也不肯讓謝雲槿留在院子裡了,趕他去太學。
“祖母這就嫌棄我了嗎?”謝雲槿做出一副被傷透心的樣子。
“別貧,”老夫人已經不吃他這一招了,“這幾日你也看到了,祖母能吃能睡,身體好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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