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方便出行,謝雲槿今日穿的是一身窄袖長袍,脫下外衫,前方伸出一隻手。
順著手看過去,謝雲槿疑惑:“殿下?”
“衣服我給你拿著。”
謝雲槿把衣服遞給他:“我去了啊。”
歡快跑向小河。
桑安明拎起被弟弟隨意扔在地上的衣服,笑道:“明明可以釣魚,非要下水。”
顧承澤心中天人交戰一番,沒抗住誘惑,也下了水。
馮修竹與太子、桑安明站在岸邊看。
許久不曾抓魚,謝雲槿動作有些生疏,好在,沒多久,便重新熟練起來。
顧承澤完全不會,桑安和很有責任心教他。
烈日高照,水裡清清涼涼的,不多時,幾人都有了收獲。
謝雲槿濕漉漉上岸,將手裡最大的魚提到眼前,聲音雀躍:“殿下,看!”
沾著水滴的臉猝不及防湊到眼前,瓷白肌膚上,水珠蜿蜒而下,如出水芙蓉般。
梁煊愣了一下。
腦中某些畫面一閃而過。
“殿下?”謝雲槿晃晃手裡的魚。
不甘心被抓的魚狂拍尾巴,濺了兩人一身水。
謝雲槿忙將魚往後挪了挪,心虛看向梁煊:“殿下……”
梁煊回過神,誇道:“阿槿真厲害。”
知道梁煊愛潔,謝雲槿不好意思開口:“殿下的衣服……”
魚還在狂拍尾巴做最後掙扎,謝雲槿差點沒抓住。
“無事,等會換就是了,”梁煊抬手,將黏在謝雲槿臉側的發絲拂到耳後,“一點小事,阿槿覺得我會生氣?”
謝雲槿訕笑:“兄長大度,當然不會生氣。”
梁煊喉結滾了滾:“阿槿為何不像小時候那般叫我?”
“煊,煊哥哥?”謝雲槿卡了下殼。
“嗯。”
被梁煊專注看著,兩人間的氣氛逐漸奇怪,正好下人過來,謝雲槿把魚給他。
身上濕濕的不舒服,外面多有不便,幾人簡單商量後,決定先回莊子。
魚被拿去廚房,晚上吃全魚宴。
洗漱完,謝雲槿一身清爽出來,遇到同樣換了身衣服的顧承澤。
“承澤,感覺怎樣?”
“真後悔小時候沒能同你們一起玩。”
謝雲槿樂了:“你小時候講規矩的很,就算和我們一起玩,也不見得會下水摸魚。”
顧承澤摸了摸鼻子:“我那不是因為和你不熟嗎?”
在不熟悉的人面前,顧承澤非常端方君子,一言一行都挑不出絲毫錯來,誰見了都要誇一聲,私下裡倒是沒那麽講究。
“對了,”顧承澤想起要事,“上次的事多謝你提醒。”
因為在外面,時間地點不允許,顧承澤沒有細說。
謝雲槿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麽事,氣氛低沉下去。
“你也別多想,我爺爺說,想專程謝你。”
謝雲槿搖頭:“不必謝我,我也沒做什麽,會牽連到你們嗎?”
“不會,爺爺他們會處理的,雲槿,別太擔心。”顧承澤知道,他這位好友,最護短也最心軟,他四叔做了那樣的事,他心中不好受,好友心中只會更不好受。
記掛著這件事,謝雲槿吃飯的時候頻頻走神。
一碗挑好魚刺的魚肉推到面前。
謝雲槿抬眸。
梁煊收回手:“阿槿,好好吃飯。”
謝雲槿端起碗,夾起一筷子魚肉放入嘴中。
燉的、煮的、煎的、炸的……他們抓回來的魚,以各種做法擺在桌上,成了他們的美味佳肴。
桑安和看看謝雲槿身邊的男人,再看看自家大哥,欲言又止。
“想說什麽?”目光太難忽視,桑安明被他看得食不下咽。
“大哥,我也不想挑魚刺。”桑安和把自己的碗推到桑安明面前,意圖明顯。
桑安明不可置信:“我看你是皮癢了。”
捂住被敲的額頭,桑安和故作傷心:“哥,你是我親哥,你看槿弟的兄長,都給他挑魚刺,你怎麽不給你弟弟我也挑一下?”
謝雲槿反應過來,忙捂住自己的碗,示意梁煊不必給自己挑魚刺:“我,我自己來就行。”
天啦,他都幹了些什麽?
在那麽多人面前,明晃晃讓太子給他挑魚刺?還一臉心安理得享受?!
兩位表兄不知道梁煊身份,顧承澤和馮修竹知道啊!
謝雲槿完全不敢去看兩位好友的表情。
是夜,他們今日不打算回去,會在莊子裡過一夜。
謝雲槿翻來覆去睡不著,披著衣服出來,看到站在他院子裡的男人,詫異:“殿下怎麽在這?”
梁煊顯然也沒想到他會突然出來,臉上異色一閃而過:“我隨便走走。”
“走來我屋子外面?”不知為何,現在的梁煊給謝雲槿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梁煊克制自己不讓謝雲槿看出異樣。
他並不是這個時空的梁煊,眼下時機未到,他不能露出異常,把人嚇跑。
“槿弟不歡迎我嗎?”
“沒有,”謝雲槿側了側身子,“殿下要不要進來坐坐?”
梁煊從善如流走進謝雲槿屋子。
屋裡點了燈,不會太亮,暖黃燭光給人氤氳上一層朦朧金邊。
謝雲槿為兩人倒了茶,將其中一杯推到梁煊面前:“殿下也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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