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熊河點頭,往前走了一步後回頭看向身後的幼崽,嗓音渾厚:“那走吧。”
皎皎向他伸出小手,小臉上帶著甜甜的笑容:“叔叔抱,皎皎累,走不動啦。”
從家裡走到這,好長好長一段路呢,很少走路的皎皎已經有點累了。
聽到幼崽要抱的熊河渾身有點僵硬,他低頭看了眼皎皎的小短腿,發現如果真要這個幼崽自己走過去的話好像有點不可能。
他好像確實只能將這個幼崽抱過去!
想明白的熊河猶豫了會還是走回來蹲下,抬手要抱時又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就在他一雙手僵在空中上上下下很是尷尬時,皎皎已經彎著眉眼自動撲進他懷裡,仰頭看著他道:“謝謝叔叔,叔叔好。”
又小又軟的幼崽落入懷,熊河整個熊直接僵了一下,回過神來後有點笨拙地攬住懷裡的小幼崽。
從來沒抱過這麽幼小軟弱的活物,導致熊河抱著皎皎站起來時,身體看上去很是不協調且僵直。
被抱習慣的皎皎自動在他懷裡調整舒服的姿勢,調整好後還仰頭朝他彎著眉眼笑了笑。
對上這個笑容的熊河也下意識地扯了扯嘴角,然後大步往前走去。
大概二十分鍾左右,熊河抱著皎皎到達了目的地,雖說是谷場,但也只是一塊寬闊空曠的露天場地罷了。
這裡主要是用來分獵物的場地,每次狩獵隊從比安森林獵了凶獸回來,就會在這裡分獵物。
在狩獵隊沒回來時挖苦根的隊伍每天清晨都會在這裡聚集,願意去的獸人都可以跟著去,只不過挖的苦根是屬於公中的,回來後他們會在這裡均分苦根。
找一個陰涼處將皎皎放下,陡然感覺懷裡空蕩的熊河莫名還有那麽點不舍。
還別說,這麽熱的天裡抱著這麽個小幼崽,不止不覺得熱,甚至還有點涼爽。
被放在地上的皎皎低頭從肚肚前的衣兜裡拿出一個和他小拳頭一樣大的水果遞給他:“叔叔給,謝謝叔叔,抱皎皎來。”
熊河擺了擺手,甕聲甕氣地拒絕後就轉身大步離開。
他一個成年獸人怎麽能要一個幼崽的吃食。
舉著果子追了兩步就不見獸影的皎皎站在原地眨了眨眼,扯著小奶音喊道:“叔叔?”
連續喊了好幾聲都沒得到回應的皎皎,低頭將手裡的果子重新放回兜兜裡,然後走回了陰涼的那個地方蹲下,乖乖等阿雷哥哥和姐姐他們回來。
日頭漸漸爬上中天,出城挖苦根的隊伍開始返回。
蹲在陰涼處的皎皎看見身影后,就站起來噔噔噔跑到前面。
跟在隊伍裡的阿雷拉一眼就看見了背著個小奶瓶站在谷場邊的皎皎,她驚訝了一下,連忙邁著步伐跑上前:“皎皎,你怎麽在這裡?”
看見她的皎皎彎了彎眉眼,開心道:“來找阿雷姐姐玩。”
阿雷拉擦了擦額頭上因為在太陽底下勞累而不斷滲出的汗水,放慢語速道:“你出來玩,你爸爸呢?”
“爸爸做飯,煙不好,讓皎皎出來玩。”見她熱皎皎踮起腳尖伸著小手給她扇風。
聽他這樣說阿雷拉放心了,看見皎皎的動作後還笑了笑,她將破布兜裡的苦根給他看,有點開心地分享:“今天我們挖了很多苦根,夠吃上兩三天呢。”
苦根這東西雖苦澀難吃,但真的很飽腹,是獸族人主要的糧食之一。
皎皎伸頭看著袋子裡黑乎乎的東西,抬頭看向阿雷拉,眼神懵懂地問:“吃的呀?”
“嗯嗯,吃的。”阿雷拉點頭。
從來沒吃過的皎皎眨了眨眼,抬頭望向阿雷拉的漆黑眼眸裡滿是新奇:“皎皎吃呀。”
一邊說,他還一邊從肚肚前的衣兜裡拿出果子:“換。”
對上皎皎新奇期待的眼神,阿雷拉欲言又止,想要拒絕,卻又不忍看見他失落的樣子。
沒一會,谷場上升起了濃煙,在荒城柴火也是很匱乏的物資,所以每次挖苦根回來大家都會聚在谷場上,每獸只需要出一小點柴火就能聚起一個柴堆,能將當天所有的苦根都烤熟然後帶回去。
大概過了十五分鍾左右,坐在阿雷拉旁邊的皎皎就得到了一個烤過後,越發顯得黑乎乎的苦根。
在他新奇地看著手裡的苦根時,其余坐在谷場上的獸人在苦根發到手的瞬間,就埋頭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抱著苦根的皎皎盯著他們的動作,然後學著他們長大嘴巴嗷嗚一口咬在手上的苦根上。
下一秒,皎皎白嫩的小臉被苦得皺成一團,一直注意著他的阿雷拉立馬伸手放在他嘴邊:“快吐出來。”
被苦得眼淚汪汪的皎皎聽話地吐出嘴裡的苦根,仰頭可憐兮兮地看著阿雷拉:“不能吃,騙騙。”
阿雷拉笑:“沒騙你,能吃,就是苦。”
“苦?”皎皎疑惑地歪頭。
“嗯,這就是苦。”
“苦,不能吃。”皎皎再次道,還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
阿雷拉笑笑沒說話,看他這可愛的小模樣,想抬手摸摸他的頭,又覺得自己的手太髒,最終手張握了兩下還是沒摸上去。
“你不吃的話給我。”一旁聽見他們說話的小獸人突然出聲。
“苦,不吃。”聽懂的皎皎擺了擺小手,軟嫩的小臉上努力擺出認真的模樣。
“苦,但是能填飽肚子。”八歲的小獸人垂涎的目光直勾勾地放在皎皎手上的苦根上,咽了咽口水道:“你真的吃不下的話就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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