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根的多寡和資質的高低到底會不會影響修士的修行,以及會影響到什麽地步,天衍大世界一直都是有爭議的,甚至爭議還不小。因為悉數天衍歷史上飛升的大能、有名的仙君,有單系的變異天靈根,也有靈根俱全的五靈根。
這事在聞玉絜看來,就像是在討論天賦和努力哪個更重要一樣。
有一事無成、白白浪費了腦子的天才,也有依靠努力與勤奮成功的卷王。這個世界哪有那麽多是非對錯呢,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不就清楚了嗎?
之前坐忘學宮的考試方式,秉承著的就是聞玉絜這類的想法,對所有報名的考生都不會在靈感和資質上設卡。既不會因為是雜靈根就不收,也不會因為是天靈根就高看一眼,能不能拜入山門,全看考試結果。
而與坐忘學宮齊名的清虛仙宗就是完完全全另外一個極端了,他們只看得上氣運之子、天靈根、變異靈根,最低最低的收徒要求也得是雙靈根或者五靈根。
是的,五靈根並不是最低等,相反,因為陰陽平衡、五行俱全的關系,五靈根出過不少我命由我不由的天才與大能。
真正不受重視的,反而是三靈根和四靈根,四角不全,靈根粗細不一,永遠是沉默的大多數。
如果一定要找個比喻的話:【這不就是ABO世界裡的bate嘛。】瓜來老師發出暴言,雖然他想完之後自己先愣住了,【誒比偶是什麽?貝塔又是什麽?】
聞玉絜垂眸:“就是我們普通的芸芸眾生啊。”
生於平凡,又不甘於平凡。
坐忘學宮的誕生契機,就是為了反對清虛仙宗等仙門的靈根壁壘。那個時候在大眾的認知裡,五靈根還是最廢的靈根沒有之一。而坐忘學宮的第一任宮主,就是一個五靈根,她一手創立了坐忘學宮,喊出了“有教無類,樂學善思”的口號。
很可惜,這個曾經給了無數雜靈根修士一個機會,也由這些修士還了一個飛升奇跡的學宮,如今又生生用一條線,開出了歷史的倒車。
說到激動處,有人當場崩潰,那是信念的崩塌,也是多年苦學付諸東流的絕望。
他喊著自己無數個日日夜夜的勤學苦練,家鄉父老你一銅板我一銅板的籌錢幫助,以及提早一年多出發,橫跨大半個道域,才終於來到白玉京的艱辛。他至今還只能借住在城外的破廟,就想著能搏一搏今日的機會。
“如果是我實力不如人,沒有考過,我也就認了。”可是偏偏不是這樣啊。
命運戲謔又輕佻,和他開了一個連入場券都不配拿的殘忍玩笑。
在場不少人都露出了兔死狐悲的悲戚。
瓜來真人看的也是心有余悸,惴惴不安,不知道坐忘學宮這一次的教改大掃蕩中,包不包括棄魔重修的,而且他也只是水火雙靈根而已,還是相克的兩個靈根。
甚至有本是單靈根的少年修士,丟下一句“這就是坐忘學宮嗎?”的失望,選擇從線內站到了線外。
他不屑也不願意選擇這樣一種形式,淘汰另外一部分競爭對手。
他要贏,就要贏的堂堂正正!
勒氏兄妹以及聖教教徒則是全程冷漠以對,他們沒有立場,因為魔域要麽生要麽死、一場法會下來隻留一個活口的收徒方式,比這可刺激多了。而且,比起眼前道修們的要生要死,他們更關心:“說起來,我們之前好像還一直沒有問過,殿下您是什麽靈根?”
勒玉映的腦海裡已經飛速劃過了各種偽造靈根的作弊方式,如果聞玉絜符合要求,那自然皆大歡喜,如果不符合……那他們就想辦法給他造一個!
聞玉絜沒說話,只是以水為鏡,在眼前豎起了一簾水幕,不緊不慢的開始整理衣襟。
然後,就聽到人群裡爆發出了一聲尖叫,剛剛那個崩潰的修士當場自爆丹田了,他竟然還是個金丹初期的修士。
當然,青年沒有自爆成功。
有人及時出手,不早不晚的剛剛好救下了對方。對方聲勢浩大的從天外而來,出場的排場比聞玉絜和聖教還要離譜。
所有人都忍不住仰頭朝那些人看去,領頭的是一男一女兩個人。均著一襲月白色長袍,腳踏飛劍,身上還有著再明顯不過的代表了坐忘學宮峰主、長老的繡紋。他們身後跟著的至少也是坐忘學宮內門的弟子,從衣襟的顏色和花紋上,就明顯區別於了之前在外廣場上維持秩序的雜役弟子以及外門弟子。
中年面貌的男人氣質儒雅,態度隨和,在一聲聲“是於微長老啊”的聲音中,親自扶起了那個差一點就自盡於人前的學生,搭配著一聲“何至於此?”的惋惜長歎。
聞皇子有點不高興,沒有人可以在排場這一塊勝過他!沒有人!
勒氏兄妹並瓜來等知情長老,則齊齊看向了於微,恨不能從他身上看出一朵花來,想看看到底是他還是他那個當代宮主的哥哥,製造了玉闕秘境外的四象大陣。
可惜,也不知道是於微演技一流,還是他就是這樣一個愛惜學子的正人君子,從始至終他的表現都堪稱完美。先是溫和安撫抗議的雜靈根修士,再耐心解釋了一下坐忘學宮為何突然要改變沿用了千百年的考學規定,並當場就給出了一個暫時性的解決方案。
“請大家不要著急,兩邊都冷靜一下。我叫於微,是坐忘學宮功善堂的長老,自己就是雜靈根,不可能覺得雜靈根就沒有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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