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楊嬸急眼了,乾脆把四條腿上的肉都拆了,拌成了一盤子,這才消停下來。
大兒子初一上完墳就帶著媳婦孩子走了,他跟親姥姥那邊親,被攛掇的早就忘了自己從小是被楊嬸子拉吧起來的,親姥姥壓根沒給幾口飯吃。
背地裡,楊嬸子就說大兒子大閨女是養不熟的白眼狼,以後他們有啥事兒自己也不伸手,過得好是本事,過的差了找他姥姥去。
女人在一起就喜歡聊八卦,說著說著不知道怎麽就說道馬寡婦身上了。
“你可不知道,那個馬寡婦不是個消停的。前楊村有個老光棍,之前也不知道搗鼓啥賺了筆錢,要找媳婦兒。但誰家好閨女願意嫁過去?馬寡婦就聞著味兒去了。要說那馬寡婦雖然長得不怎地,但人家身段好,嘴甜會說話。老光棍那副德行,張嘴一口大黃牙,咱看了都覺得惡心,人家就不,人家能豁得出去。”
楚媽聽到馬寡婦這三個字都心煩,差一點兒老大家好好的就被她攪合散了。
“她嫁過去咱們村就消停了,否則有這麽塊爛肉也鬧心。”
“誰說不是呢?那褲腰帶松的啊,就知道盤算男人的錢。問題她嫁過去了,把兒子扔下了。她兒子現在就住老房子,年前村裡還幫著修整了一下,屋裡什麽值錢的玩意都被拿走了。那孩子連一身暖和衣裳都沒有,還是村裡你一件我一件湊出來的。馬寡婦說了,能供他上完初中就拉倒,也算是對得起前面那個爺們。可問題孩子吃飯怎整?”
楊嬸兒提起那個孩子,也忍不住心酸。
好好的一個男娃,算是糟蹋了。如果養不好,那就是個禍害啊!
“村裡怎麽也得管吧?”楚媽也有點兒心酸。當了母親的人看見小孩子沒人管,總歸是心裡不落忍的。
“能不管嗎?幾個村幹部每天輪流讓那個孩子過去吃飯。這縫縫補補的都是村幹部家女人給弄的。你看人家馬寡婦生了個孩子自己不管,反而扔給別人管了,她也不操心。”
楊嬸子真的是看不起那個馬寡婦。
褲腰帶松也就罷了,你好歹賺了錢養自己孩子啊。現在跟男人跑了,孩子也不養,這心可真的狠。
有著楊嬸兒分散注意力,楚媽好歹不盯著大門口看了。
不過還好,天色還沒全黑,出去的男人們就呼啦啦回來了。
楊嬸子告了別回自己家,楚媽拿著掃帚挨個給老大老二掃身上的雪,“怎麽過這麽久才回來?”
楚老二臉色有點兒不太好,抱怨道:“二姑非得拉著我倆不讓走,別人也不好走。讓我倆給她那邊幾個孩子找工作什麽的。說我眼裡只有媳婦,沒有她那個當姑姑的。”
二姑奶奶是嫁到了隔壁鎮上,過得也算不錯。但人有點兒撐不起來,被小姑子拿捏的不行。
那小姑子得知這邊有了包子鋪賺了錢,老二找人幫工找的媳婦娘家人,心裡就不樂意了。
這次攛掇老嫂子非要讓自家孩子去包子鋪上工。還要包吃包住,一個月要五十塊工資。
就這又哭又鬧騰的,雪就下大了,再回來麻煩了許多,不少地方車子沒法騎,太滑了,只能推著走。
“你二姑也真是的,不知道隨了誰。”楚媽想起那個二姑姐就腦袋疼。她嫁過來的時候二姑姐已經出嫁了,按說嫁到鎮上,爺們還是個在機關上班的。雖然工資不如工人高,但灰色收入有啊。
就這,人立不起來,日子過得也不好。男人工資一半還被家裡倆姑姐抓著,後來生了倆孩子實在養不起了,就跑娘家來哭,要錢要吃的。
最後還是楚大紅帶著幾個兄弟過去鬧了一通,才把工資從倆姑姐手裡要回來。
現在雖然兒子都長大了能撐腰了,但仍舊被倆姑姐拿捏。因為這個沒少跟倆兒子吵架。尤其是二兒子,都快跟他二姑打起來了。
原因更離譜,就是結婚的時候這個二姑奶奶非要扯大旗,給媳婦娘家下馬威。
人媳婦娘家也不是吃素的,掀了桌子就要走,還把二姑奶奶幾個孩子都揍了。
這件事仍舊是楚家兄弟們過去給平的,如今這個表兄弟就住在媳婦娘家,都不樂意回來了。
一開始聽說楚家開個包子鋪,這倆姑姐都瞧不起,說什麽資本主義地主作風,個體戶就是下賤,不如工廠裡上班看大門的。
後來聽說人家包子鋪忙不過來生意好還請了幫工,這就坐不住了,就等著楚家上門說這件事呢。
裡外裡還把楚家姑奶奶掛上,說什麽楚家眼裡沒有這個姑奶奶了,有好處也不給姑奶奶了什麽的。
那姑奶奶還真的上了心,拉著楚飛山哥倆一頓的哭訴。
這給楚家幾個兄弟鬧心壞了,且不說這是楚家人的生意,人家找的幫工也不是外人,畢竟人媳婦娘家這麽多年也沒少幫襯。
可問題你一個姑奶奶夫家的小姑子,有什麽臉說是自己人呢?這麽多年,你們給楚家幫襯了幾塊錢,幾粒米?
但二姑奶奶畢竟歲數大了,眼瞅著都要七十了,也不好跟著撕扯或者說重話。還是老姑夫實在受不了了,說了自己妹妹幾句,這才把楚家兄弟們放出來。
楚飛揚聽完,心裡也有個底了。
“我有個盤算,你們聽聽合適不合適。”吃過晚飯,打發孩子們去看電視,幾個兄弟進了西屋,楚飛揚拿了個本子出來寫寫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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