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來了啊。”
“來啦。”
“昨天發的卷子你寫完沒?借我看看!”
“寫了一半,拿去。”
許願是新生,人乖,又愛笑,坐這一片的同學都愛跟他講話。
隔壁桌的李淳也來了,衝他打招呼:“願願,早啊!”
“早!”
許願打個哈欠,扭頭看看空空如也的後桌。
咦原曜怎麽還沒來。
但他注意到了原曜放桌子上的白花油見了底。
這玩意兒是高三黨的必備,上課或者刷題犯困就拿出來聞一聞,有提神醒腦、緩解頭痛的作用。
原曜雖然學習天賦高,腦子好使,但許願偶爾也會看見他在聞白花油。
趁著同學們都在埋頭看書,許願眼疾手快,把自己滿瓶的白花油和原曜的掉了包。
許願安慰自己,算是還他昨晚的人情,萬一哪天自己就發燒了呢。
剛換完白花油,原曜冷著臉戴著口罩從教室外進來了。
他手裡還拿著不知道哪兒買的牛奶,喝完最後一口,把牛奶盒捏扁,投擲進了垃圾桶。
“咣”一聲,還真投進去了。
許願有點不確定原曜有沒有看到他換了那瓶白花油。
沒了白花油,許願早上上語文課困得要死,估計被點名站起來也可以睡。
午休時間,他還沒趴下去,困意就已經席卷而來。
但是以往他都是不睡午覺的,因為他的英語語文是每天都必須要花時間去背的,背書也慢,但是原曜看一遍就能記住。
有時候,許願背到十二點起來上廁所,原曜房間的燈早就熄了。
早上他起早複習完背誦的內容,才聽見原曜房間門開鎖的聲音。
許願低著頭打瞌睡,又想強迫自己清醒,看著□□,又想起那瓶“借”出去的白花油,突然想起昨晚被嘲笑的自己。
他忍住了想抓桌子上直尺量size的衝動,有點不明白……
這哪裡小了!
憑什麽笑我啊。
既然如此,他還真就不睡了。
許願要抓一個機會,一個原曜去上廁所的機會。
如果原曜去上廁所了,他就要跟著一起去廁所。
然後,他要在在原曜旁邊的位置脫下褲子,假裝無意地看一眼原曜的,再冷笑一聲。
好,就這麽辦。
結果一直等到下午的上課鈴都響了,原曜才慢悠悠地從桌子上坐直身子,也沒有要去廁所的意思。
許願咬咬牙,拳頭在抽屜裡悄悄揮了幾下。
他肯定腎有問題。
許願其實不在意這個大小,覺得沒什麽好說的,但是嘲笑他的人是原曜,這就讓他很難受了。
這節課又是自習。
許願撕下一頁便簽紙,往上龍飛鳳舞五個大字:
下課天台見。
沒辦法,一進高三教學區域手機就沒信號了,還統一上繳在班級手機角,沒手機的他們就是只能靠喊話聯絡的原始人。
他也沒多想,直接把便簽紙貼到背上。
剛一貼,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班主任扶了扶眼鏡,一臉瘮人微笑,抱著胳膊從後門走過來。
原曜聽到腳步聲才抬起頭,一下子就看見了許願背後的字。
他反應快,剛要伸手去撕許願背上的便簽紙,卻被班主任搶了先。
教了三年,班主任認識班上每個同學的字,唯獨不認識這個,那麽很明顯,這是轉學生寫的。
於是,班主任以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瞪著許願,表情扭曲:“許願,下課你和原曜來我辦公室一趟。”
全班一陣竊竊私語。
“還有人想來和他們作伴嗎?”班主任怒視一圈,“沒有就安靜!”
班主任一走,李淳第一個笑出聲。
李淳一笑完了,周圍的同學也憋著笑,忍不住朝他們倆座位這兒看一眼。
許願甚至在憋笑聲中聽見了……
原曜的笑聲。
去辦公室的過程自然不光彩,許願卻覺得跟走紅地毯似的,被一群人圍著進去,再圍著出來。
班主任教育過去教育過來也就那麽幾句話,什麽都高三了還想著上課傳紙條你們多大了幼稚不幼稚啊?!
許願當時很想反駁,老師,是原曜不跟我講話的。
但他又換了個角度想,人家原曜為什麽要跟你講話呢?
班主任還話鋒一轉,把那張揉得皺巴巴的便簽紙拍到辦公桌上,問:“還有,這個‘天台見’是什麽意思,約架?”
門外偷偷聽的白條笑起來,小聲接嘴:“難不成還是約會嗎。”
惹來一眾八卦同學們的哄笑。
這人是校游泳隊隊長,也是高三一班的,和原曜關系還算好,江湖人稱“浪裡小白條”,又是體育生,年級上都喊一聲白條。
李淳經常說他,成績差還花錢快,這是京*東白條。
班主任又一拍桌子,衝門外吼:“都回教室!”
門外眾人一哄而散,安靜下來。
“你們兩個人的情況,家長都已經交代過了。”
班主任語重心長,聲音放輕,“既然住在一起,就互相扶持一下,關系處好一點,這也是一段人生中難得的經歷。”
“明白。”原曜難得出了聲。
又絮絮叨叨地說了一些話,班主任才把原曜支開,往門外使了使眼色:“就這樣吧。原曜你先回教室,許願才轉過來,我有話要跟他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