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舒京儀又被逼得爆粗,拎住他後脖頸的肉要把人往上提,“你有完沒完啊!”
許願笑得不行,拽住舒京儀的校服袖口,朝操場跑道上嘶吼:“原曜救我!!!”
操場那麽大,原曜自然是聽不見的。
不過沒過一兩分鍾,他倒著從內圈跑了回來,一身汗,撐著膝蓋,站在跑道邊喘氣。他喘氣喘得急,汗水順下頷線劃過,流淌進鎖骨的旋渦。
那一瞬間,許願呆住,瞥了舒京儀一眼。
如果這人不在,如此良辰美景佳人,我肯定不顧一切啵上去!
舒京儀從衣兜裡找紙,詫異道:“你瞟我乾嗎啊?”
“沒什麽,”許願接過舒京儀的紙幫原曜擦汗,“謝謝班長!”
舒京儀:“……”
“我……”原曜喘夠了,直起身子,眼神茫然,“我媽剛剛給我發消息。”
許願“噌”一聲站起來,“什麽?!”
刹那間,“原叔是不是出事了”和“原叔是不是想見我”兩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想法在許願腦海裡反覆橫跳。
原曜把他按下去坐好,緊張地喝了口礦泉水,說:“我媽說,想和我爸複婚。”
“啊?”
許願再次“噌”地站起身。
*
作者有話要說:
願願:那你還住我家嗎?!?!?!??!?!!!!!(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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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梔子花開 “等到了夏天,花就開了。”
許願屬於幸運兒。
從小到大, 於嵐貞和許衛東幾乎沒在他面前吵過嘴,偶爾氣得臉紅脖子粗, 爸媽也不會當著他的面開始戰鬥,有什麽問題都私下解決,具體有過一些什麽矛盾,許願也不清楚。
而且他爸媽一致對外,媽媽是家庭主心骨。
這個“外”也很明確,就是當兒子的許願。
沒見過家庭矛盾, 讓許願的性格直率、樂觀,根本想象不出來離異家庭是怎麽樣的。
所以原曜一說,薑瑤想複婚,許願腦內嗡嗡作響, 張張嘴, 只能乾巴巴地想到一個詞:挺好的。
是挺好的。
但他又想, 那如果薑瑤和原向陽又以一個家庭為單位了, 原曜是不是就得回家住了。畢竟按照原向陽的現況,再上一線執行任務已不太可能。
那晚原曜沒忍住,又跑了一圈四百米當做發泄。
許願也跟上了, 跟在他後面, 運動天賦還是足, 沒幾步就挨在原曜身邊並肩跑。
才放晚自習不久,六中操場上還有一些成雙成對散步的高三情侶,他們不像高一高二那些躲著早戀的學弟學妹,倒是挺大方地走在操場巨大的射燈之下。
教務處來巡查的老師也不管,對高三學生戀愛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時不時吹吹哨子, 讓都別逗留, 趕緊回家複習去。
冬天已然結束,操場晚風輕柔,射燈在朱紅色跑道上投下一處處曖昧的影子。
許願和原曜也不躲,挨在一塊兒跑步,跑得一身汗,劉海和校服領口全部翻飛起來,像兩個小瘋子,又或者說像舒京儀形容的那樣,像兩隻逃出屠宰場在鄉野小徑上狂奔的狼犬。
許願跟著原曜混得牙尖嘴利,說那你就是在旁邊圍觀的單身狗。
舒京儀隻恨自己不是高壓水槍,不然一口芬達噴死他。
就算吸引不少人側目,兩個一起跑步的男生也並不會讓人懷疑。
許願喘著氣,拉住拉鏈往下拽,挽起一邊袖子,腳下不停歇,問他:“要跑完這圈嗎?”
“這圈跑完就回家。”
原曜微微昂著頭,操場的射燈自前方往後落下光圈,襯得鬢角汗液閃爍發亮,性感與青澀在他面孔上交替。
許願動動喉結,感覺有點反應,又馬上朝四周轉移注意力。
原曜放慢速度,“累不累?”
“不累!”許願看著跑道上分布的人群,心中充斥隱秘的雀躍,喊道,“還有一百米,我們比一比?”
“好。”
原曜話音剛落,許願陡然加速朝前飛奔,跑得原曜一邊追一邊笑,“你耍賴?”
許願也不否認,回頭衝他樂。
兩個人都是長腿,蠰平蒶時還愛鍛煉,原曜雖然起步慢一點兒,落後了一點兒,但沒幾步就把許願追上了,一時跑得不分前後,幾乎同時衝刺過終點那一道粉筆畫出的白線。
原曜記得那是去年校運會的時候劃的線,白條和他參加了班級一百米接力,他跑最後一棒,那會兒也是這麽第一個衝過這一道線。
運動是他的發泄方式,游泳和跑步都是。
自從遇見許願之後,原曜運動得也少了,再加上學習任務繁重,他幾乎分身乏術。這段時間家庭突生變故,心中如有一口陳年老井不見天日,被藤蔓雜草覆蓋。
許願撐著膝蓋在終點線邊歇了一會兒,抹掉一鼻子汗,脫掉校服搭在肩膀上,回頭喊人:“拿東西,走了?”
“嗯,”原曜指揮他,“衣服穿上。這麽會著涼。”
“哎呀。”許願自知拗不過他,隻得又重新穿上校服。
在操場上被原曜披外套已經經歷了兩次,他不想再經歷第三次了,搞得像他永遠是被照顧的那一個。
他們回到之前放書包的台階邊,舒京儀已經走了。
許願掏手機給舒京儀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