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年級組長來巡查的次數也少了,原因是各班班主任都嫌他打擾學生。
許願也幾乎向書本注入全部精力,偶爾摸摸魚,望一望教室外的綠樹休息眼睛。
他自覺得保護好這雙眼睛, 不然以後近視度數越來越高, 他陪著原曜去潛水都不方便。
李淳看他擦完臉, 拿回來剩下的手紙,手上筆沒停下,“你跑八百去啦?”
“沒,太熱了,去廁所洗了個臉,”許願拿機讀卡扇風,“班長,什麽時候開風扇啊?熱得我……”
他剛說完,手指靈活地摸上校服衣領,把拉到胸口的拉鏈再往下拉,稍顯健碩的胸肌將內裡打底的短袖撐得凸出來一點兒。
他還完全不覺得有什麽,敞開衣服站起來,去飲水機接水,接完晃悠回座位上,往嘴裡塞一塊曼妥思薄荷糖。
“要嗎?”許願吃完,往周圍一圈兒人桌子上都放一顆。
李淳被薄荷糖涼得說不出話,瘋狂拍胸口,瞪著許願發呆,忍不住道:“願願我怎麽感覺你越長越帥了呢……你是不是季節性動物,夏天和冬天長得不一樣的。”
“冬天不好看?”許願問。
“不是,”李淳眯眼,拖長語調,一時恨自己語文學不好詞窮,“冬天你好像要溫順一點兒,看著乖。”
“現在呢?”
“朝氣蓬勃!”
許願對這個答案非常滿意,抹了把額前的碎發,眼若燦星,轉筆,點了點空氣,“畢竟要高考了,得積極向上。”
他說著,用連貫的語氣迅速往背後的桌子上也發一顆糖,和其他人不一樣,是可樂味的。
“你也吃,”許願收回手,“別跟我客氣。”
原曜挑眉,誰跟你客氣?
“衣服,”原曜接過糖,抿進嘴裡,抬眼瞥他一下,“要麽拉好拉鏈,要麽脫了。”
“衣服怎麽了?”許願沒反應過來,拍拍前座女生的肩膀,“小菡,有鏡子嗎?借我用一下。”
“給你。”小菡頭也沒回,從抽屜裡摸出一把卡通毛絨鏡。
許願一看那迪士尼的標簽,知道這鏡子貴,照得小心翼翼,從下往上晃了一圈才發現拉鏈拉得低,但也還好,不算衣冠不整。
“我說……”許願握著鏡子轉身,突然頓住了動作。
鏡子光線反射成一塊小光斑,搖搖晃晃的,落在原曜唇角的位置,如鋪開一層碎金。
原曜自知被許願注視,不習慣地斂目,睫毛蓋過濃黑深邃的眼睛。
可他唇角勾起的弧度掩蓋不了,還正巧被光斑圈了個正好。
“那我脫吧。”
許願說完,把校服外套脫掉塞進抽屜裡。
“脫唄,”李淳幫腔,“這幾天年級組來得少,不穿外套應該沒人管。”
許願翻頁,手肘壓在頁腳,小聲道:“成,主任來了你再叫我。”
脫掉了衣服他還是熱,也不知道是真流汗還是無端燥熱,手放在小腹前,時不時扯一下短袖衣擺。
透氣,讓風從領口灌進去。
他腰身弧線勁瘦誘人,被衣物勾勒得明明白白。
光從背後看,腰有多細,臀部多飽滿,一眼就望得出來。
原曜輕咳一聲,摸摸鼻尖,喉結動了動,眼神有點挪不開。
這人肯定故意的。
許願扇完風,在機讀卡上用2B鉛筆塗了個愛心,往後面傳。
原曜拿住機讀卡,圈住了機讀卡上“請使用2B鉛筆”的“2B”,再回傳遞給許願。
隨後,許願往後挪了挪凳子,椅背“咣”一聲撞在原曜的桌沿邊。
原曜剛看完生物題,看許願垂腦袋在抽屜裡轉筆,眼神毫不避諱,盯他那一截露出來的素白脖頸,笑道:“那麽大脾氣。”
許願稍稍偏頭,暗罵:“你才二*逼。”
原曜給他順毛:“放學買肯德基去。”
“好哦。”收買許願也很簡單。
“什麽時候買?下午放學嗎,翻牆帶我一個,”白條過來問原曜借測量尺,握著尺子在課桌邊沿剮蹭,沒察覺這兩人說話氛圍怪怪的,“可是老陳讓我們放學去游泳館。”
舒京儀已是局中人,托腮往這邊看,嘖嘖歎氣,對白條的遲鈍感到無語。
四月,校游泳館經過一系列打掃清潔,已經重新開放。
現在天氣不冷不熱的,室內恆溫游泳正好,再加上下周要代表學校參加比賽,校隊教練老陳抓訓練抓得很緊。
“練多久?”原曜問。
“一小時,”白條豎起手指,“說練完給我們買披薩吃。”
許願掩住嘴,“我也想吃。”
原曜這才給白條作答覆:“那去吧。就一個小時,練完走人。”
周一買披薩,周二買雞腿,周三買炒飯,老陳無所用之不及,總算從高三學生的手裡搶奪下時間,在連續不間斷半個月的訓練中迎來了全市中學生游泳比賽。
往年,原曜一向是男子單項的奪冠熱門,可考慮到訓練時間不夠,今年的單項報名機會都給了校隊高二的學弟們。
原曜和白條一同作為高三主力,搭配另外兩個高二的學弟,要出戰男子4×200的自由泳接力賽。
為了不影響學習,游泳比賽定在四月的第三個周六下午,場地恰好在鳳凰山體育館。
許願呼朋引伴,就差沒把全社區的人都叫去體育館加油,反正近,顧遠航也考不上清華北大,他乾脆還拉上了顧遠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