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兜裡掏出一整盒巧克力,還有倆火腿腸,“這幾天的事別告訴李隨林。”
衛小遲知道許揚說的是讓他替他寫作業的事,他點頭表示自己不會亂說。
許揚欣然頷首,很滿意衛小遲識相的樣子。
衛小遲看著許揚給他的‘封口費’,伸了幾下手,想拿,但班霸還在跟前又不好意思。
正糾結時,許揚突然問,“換眼鏡了?”
衛小遲詫異地抬頭,老實又謹慎地回道:“嗯,昨天下午換的。”
許揚像是剛發現衛小遲換下那副老掉牙的黑框眼鏡,不過是隨口一問,轉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衛小遲沒在意。
他跟許揚的交情僅限於,他替許揚寫作業,對方偶爾給個報酬,私下他倆幾乎沒有任何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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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隨林是學生會的,但並不是學生會主席,他專管紀律,每天都會抽查三個年級的早讀情況。
早讀結束後,李隨林從外面回來。
同樣都是藍白相間的土氣校服,穿在李隨林身上寬肩窄腰,賞心悅目。
像他這樣的人,即便套個麻袋都掩不住那一身金相玉質的貴公子氣質。
李隨林腳踝的傷還沒好,剛走班門口就被一堆噓寒問暖的小甜O圍住,除了本班的,還有不少外班。
衛小遲看著門口烏嚷嚷的人,各個貌美如花,青春可人,不由感歎——
他們班長這人氣絕了。
不過也只是感慨一下,衛小遲不羨慕更不嫉妒,抱起收完的物理作業,起身從教室後門去辦公室。
昨兒下午沒物理課,老周沒見衛小遲,看見一清瘦少年進來辦公室,他沒太在意,慢悠悠品著枸杞茶,直到對方把一厚遝練習冊放他跟前兒。
老周定睛一看,謔,這不是他課代表?
老周驚奇不已地打量他的小課代表,“換眼鏡了?”
衛小遲:???
這已經是衛小遲第不知道多少幾次聽人這麽問他了,今天收作業時被班上大部分同學問了一遍。
這難道就是六千多眼鏡的魅力?
老周放下保溫杯,讚賞道:“這個眼鏡不錯,顯得年輕朝氣。改天再把頭髮剪剪,絕對一精神帥小夥。”
衛小遲抓了兩把劉海,確實該剪,再不剪估計要被魏民征法辦了,那可是要扣班裡的分數。
“知道了,周六日我就去剪。”
“不過你現在這個不羈的風格,頗有我當年的風韻。”老周感歎,“看見你,我就看見當年的自己,那真是意氣風發,年少輕狂。”
“……”
衛小遲覺得老周這話說的有問題,他照鏡子只看見一陰鬱頹廢的beta,不意氣風發,也不年少輕狂。
要麽老周年輕時跟他不像,要麽老周年輕時不意氣風發年少輕狂。
老周擺了擺手,用得道高僧的口氣說,“去吧,為師就不留你了。”
衛小遲應了一聲,離開辦公室在走廊跟李隨林正好遇上。
“換眼鏡了?挺好看的。”李隨林面容俊朗,一笑給人如沐春風。
雖然被誇了,但衛小遲怎麽都覺得有點怪。
怎麽形容呢,就好像一個渾身毛發,邋裡邋遢的山頂洞人,有一天突然變得整潔乾淨,引來一眾驚奇的目光。
衛小遲感覺自己就是那個山頂洞人,但他有點想不明白,只不過是換了個眼鏡,沒這麽大的效果吧?搞得跟脫胎換骨似的。
或者他們透過現象看本質,看出這副眼鏡的真實價格才開口誇?
不應該。
衛小遲覺得所謂的奢侈品,只是因為放在裝潢精美的櫥窗,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錯覺,才會有這麽誇張的溢價。
他這副眼鏡除了價錢高,怎麽看都是普普通通一眼鏡。
李隨林盯著衛小遲看了兩秒,“鏡框是純鈦金的吧?鏡片是MR,這種鏡片高折射率,高阿貝數,低比重,挺不錯的。”
“……”
我敲,還真有識貨的。
衛小遲不解地摘下眼鏡,仔細研究了一下,在眼鏡腿的內側看見了品牌logo。
李隨林也沒透視眼,不可能看見牌子,衛小遲忍不住問,“班長你是怎麽看出材質的?”
“我沒看出來。”
“沒看出來?”沒看出來,怎麽能準確說出材質?
alpha揚唇一笑,“但我看了報價單。”
衛小遲一頭霧水,什麽報價單?
李隨林笑盈盈,“薑湛讓我把眼鏡盒拿給你。”
衛小遲看著俊美的alpha,張了張嘴,半天憋出句,“你跟薑湛認識?”
關系似乎還挺好?
衛小遲痛心疾首,早知道他就通過班長跟薑湛要債了。
“……”
這下輪到李隨林無語了,扶額歎了口氣,“我們都是籃球隊的,你不知道?”
衛小遲一臉‘我知道啊,但我不知道你們關系好’。
他一向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課間偶爾聽人說些八卦,但基本都是右耳朵進左耳朵出。
可能是因為以前被霸凌過,二中叫得上名號的不良學生,衛小遲倒是記得一清二楚。
衛小遲和薑湛同校兩年,還在一棟教學樓,一班跟七班有節體育課甚至是撞上的。
他們倆不可能沒在學校見過,只是衛小遲本能趨利避害,遇上這些人有多遠就離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