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畫好像聽到了什麽玩笑話,一臉‘你有毛病吧’的表情。
越歌明明就是對誰都好的博愛白蓮花,在班上都不知道義務給同學講過多少道題,把他家五個保鏢都感化了,這還不是好人。
“我知道你不信。”趙夜白聳肩,越歌是個有趣的人,他一直在想怎麽才能讓越歌在人前破功,目前都沒成功,江畫這小傻子不相信也正常。
“趙夜白。”江畫突然面露憐憫:“你不能因為嫉妒就瘋了吧。”
趙夜白嘴角抽了抽,體會了一把對牛彈琴的感覺。
“江畫,我害過你嗎?”他問。
江畫一頓,就算對趙夜白再不滿,答案依舊是搖頭。
“現在不信沒關系,我總會讓你相信的。”見他搖頭,趙夜白欣慰一笑,頗具自信地說:“在那之前,你答應我,滿分十分,你只能相信越歌四分。”
江畫還是一副一頭霧水的表情。
他其實不明白趙夜白在說什麽,只是眼前這雙眼睛漆黑而真摯,被這般定睛注視著,讓他莫名說不出拒絕的話,而且趙夜白給他一種,他不答應就不會罷休的感覺。
最後,江畫只能硬著頭皮,敷衍地點了下頭。
......
早上發給越歌的短信,直到江畫中午回到家才收到回復。
回家的一路,他還在想,趙夜白到底是真瘋了還是逗他玩呢,越歌不是個好人,這簡直比喬修遠接受他和越歌早戀還扯。
越歌的回復很簡單,就是讓他周末好好休息,與此同時,保鏢一號終於打聽到了消息,越歌的請假理由竟然是家裡人生病了,這兩天應該是在醫院照顧病人。
聽說這個原因,江畫轉眼就將趙夜白的話拋到了腦後,回家就在管家那裡拿來了銀行卡,打算周一趕緊給越歌預付家教費。
他對錢再沒概念,也知道生病的人都很需要錢。
江畫猶豫良久,終究沒告訴越歌和趙夜白的談話內容,原因無他,就是好像沒什麽太大必要,說出來反而平添麻煩。
反正他都沒當回事。
到了周一,上午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和越歌說話,好不容易到了中午,兩人一起吃過午飯,江畫以吃撐了為由,拖著越歌在操場散步。
和上周相比,隔了一個沒有打工的周末,越歌神情間反而流露出了些許疲態。
“上周的練習題做完了嗎?”越歌問。
江畫一腳踢開鞋邊的小石子,沒正視越歌,小聲說:“...不想提。”
“完全沒寫?”
“別提。”
越歌抿了下嘴角,體貼道:“好像布置的太多了,沒寫完也沒關系。”
其實江畫緊趕慢趕,周五就寫完了三分之二,就是周末兩天一筆沒動,聽越歌這麽說,他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
帶歪了百分之二十五的白蓮花怎麽還這麽好。
江畫就差把感動寫在臉上,完全忘記他是被逼學習的事了。
“今天心情不好?”越歌問。
江畫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這麽問,疑惑回望。
越歌拿出手機,指了指他的昵稱,略帶笑意:“今天的話梅糖好像不太好吃。”
江畫:“...”
江畫有個特別的發泄方式,就是改昵稱。
他朋友太少,很多時候心情找不到人分享,只能像寫日記似的表現在昵稱上,他三天兩頭就換個後綴,不知道有多少人發現了其中的規律,但明明白白提起的,越歌還是第一個。
胸口好像流過了一道暖流,順著血管遍布四肢體骸,埋在心間的小小種子得到了營養的灌溉,泛起絲絲破土而出的癢意。
兩人一路閑逛,不知不覺從操場走到了東側的桃樹林。
越歌不動聲色地掠過四周,見沒人注意這裡,摸了摸江畫的頭。
“為什麽不好吃?”
“就是不好吃了。”江畫別開臉,表情裡透著秘密被發現的窘迫。
其實原因就是喬修遠下個月回國,他不知道該怎麽應對,只要一想象到時的場景就惶惶不安。
越歌想了想,改變問題:“那怎麽才能變好吃呢?”
“然後你又要說,怎麽都行對不對。”
越歌沒否認:“好吃比較重要。”
“下個月我生日。”江畫走累了,倚靠一棵樹乾慢吞吞地說:“喬哥和蘇聞哥好像會回來。”
越歌目光在空氣間停頓了一瞬:“然後呢。”
江畫苦著張臉,要哭不哭地說:“喬哥要是知道我和你談戀愛,肯定會生氣的,說不定還會揍我。”
他現在還記得,小時候調皮,一屁股把喬修遠做好的飛機模型壓碎了,喬修遠那副氣得要揍他的模樣,事實也真打過他幾下。
類似的事情數不勝數,好在多數時候都被蘇聞攔下了,蘇聞還開玩笑似的安慰他,說也就他能把喬修遠氣成那樣。
江畫一點也不覺得安慰。
越歌認真聽完,走近說:“不會的。”
“肯定會!”江畫酸溜溜地想,你可不知道他多重視你。
“不會的,到時我把你藏起來。”
“藏在哪裡?你家嗎?”江畫蔫頭耷腦地反駁:“不可能的,他隨時都能逮到我。”
越歌搖頭,擦乾江畫濕潤的眼角,借著樹林的遮擋,低頭吻了他一下。
“藏在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