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注意了,也不會知道他來自幾班。
嘭!
楚洮把一摞小楷本結結實實拍在了木頭桌子上。
木桌的桌堂是空的,所以砸上去聲音激蕩的更大。
兩個男老師嚇了一跳,搖搖欲墜的煙灰全都震掉在了褲子上。
煙灰還是熱的,隱約閃著火星,黏在牛仔褲上,一拍就是一片黑。
“誰啊!沒家教!”
“在辦公室小點聲!”
楚洮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語氣硬邦邦道:“三班的垃圾本來就沒家教,多擔待吧老師。”
兩個男老師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隨後,他們就端起了老師的架子。
“喲,摔本子出氣啊。”
“你覺得我說的不對?你們班有一個算一個,除了給學校找麻煩還能幹什麽?”
楚洮扯了扯唇角:“您作為老師,背地裡這麽說學生,您又多有家教呢?”
兩個男老師的臉色立刻陰了下來。
“反了你了,陰陽怪氣的給誰看呢!”
“你還不服氣,你們今天晚上折騰的還不夠熱鬧,準備在辦公室繼續折騰?”
楚洮挑眉,眼神裡透出些疑惑。
今晚?
他們明明正常下課,吃飯,等待上晚自習。
到底折騰什麽了?
男老師誇張的一樂:“你不會不知道吧?你班江涉沒把全班都帶走?”
楚洮繃著唇,默不作聲,但是定定的看著他,等他給個解釋。
“江涉又帶著人去跟隔壁職高打架去了,你班班主任已經去找了。”
“一年得打幾次吧,弄得亂七八糟一堆事,然後再讓他爸解決。”
“你跟我在這瞪眼有什麽用,看看他們辦的事,是個正經孩子能乾的事兒嗎。”
“打群架,自命不凡的,幼稚。”
楚洮微微攥著拳,牙齒咬住下唇,一語不發,大跨步回了班。
班級裡依舊空蕩蕩的,起碼少了一大半人。
江涉不在,方盛徐園也不在,戴文簡,許博學,還有那些跟江涉混的好的都不在。
最後一排角落裡,龐才正抱著一本大尺-度漫畫,一邊看一邊吸溜鼻涕。
楚洮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龐才看著圖上的大-胸,時不時竊笑兩聲,他正看的爽,莫名覺得周遭磁場有些不對。
他頓了頓,用教科書蓋住漫畫,抬起了頭。
楚洮直奔著他走過來,面色不善,拳頭緊緊攥著,用力的骨節發白。
龐才:“……”沃日?
他啥時候又得罪這惡煞了?
龐才肌肉緊繃,心裡膽怯但臉上卻不掉價。
他把漫畫一扔,推桌子站了起來。
“沒完了是不是!我惹你了麽你又找我麻煩!你真以為我怕你嗎我跟你拚了!”
龐才咬牙切齒,運著氣就要朝楚洮撲過去。
楚洮抬起手,掌心抵住他的拳頭:“江涉在哪兒?”
他沒空跟龐才敘舊。
以龐才對江涉的巴結程度,江涉要真想幹什麽事,他肯定想跟去。
但顯然,江涉不願意帶他去。
龐才頓了頓,猛地眨了兩下眼,才發現楚洮的目標不是他。
虧他嚇出了一手汗。
“你你別跟我套近乎,我跟你不熟!”
龐才冷著臉,又坐回了座位上。
楚洮深吸一口氣:“我沒空跟你閑扯,江涉去哪兒了?”
龐才挺著胸脯,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我會出賣我涉哥?”
楚洮伸手按住龐才的肩膀,五指用力,摳住他最脆弱的穴位,沉聲道:“我再問一遍,江涉去哪兒打架了?”
“哎喲臥槽你輕點!”龐才被他捏的半隻胳膊都麻了,疼的齜牙咧嘴。
但楚洮絲毫沒用卸力的意思,龐才才知道楚洮是認真的。
他打不過楚洮,現在班裡又沒人撐腰。
龐才人窮志短:“我真不知道他去哪兒打架了,他也不帶我啊!都是職高那幫孫子,侮辱咱一高的Omega,涉哥才去教訓他們的!”
楚洮桃花眼微眯,溫柔多情的眉眼愣是顯出了幾分凌厲的意味。
他松開龐才,轉身出了班級。
江涉這傻逼,真是到處惹事。
也不怪別的班老師看不起他們,逞一時英雄,最後是無數人幫忙收拾爛攤子。
而且他聽說過,職高那幫人都野,打起來連刀子都敢動,命都不要的。
他不敢想象江涉真的一時失手,被人捅上一刀。
楚洮跑出了教學樓。
晚風獵獵,樹梢被吹的刷刷作響。
昨天下了點小雨,所以今天天空各位澄澈清明,一絲雲霧都沒有。
月色星辰清晰的仿佛觸手可及,清新的玉蘭花香,飄散到校園的各個角落。
今天本該是個格外安寧的夜晚。
他到了校門口,正撞到急的像熱鍋螞蟻的楊柳。
楚洮跑過去喊了聲:“老師。”
楊柳看見他,眼前一亮。
她抹了抹額頭的汗水,強笑道:“楚洮啊,你知道江涉在哪兒嗎?”
楚洮搖了搖頭:“我也在找他。”
楊柳歎了口氣:“沒事,我們分開找。你去學校通往市體育館那條路看看,我去一中和職高中間找。找到他們趕緊通知我,絕對不能讓他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