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洮點點頭,楊柳給了他個手機號,就匆匆找去了。
楚洮也像個沒頭蒼蠅。
打群架這種事,在他的人生中是絕不可能發生的。
他離這個圈子很遠,遠到他根本不知道,約架應該在什麽地方,有什麽規矩,要帶多少人。
他只能漫無目的的找。
楚洮走了兩個街口,猛然想到,他第一次遇見江涉的時候,江涉就在小胡同裡教訓人。
他停車的那個小胡同。
楚洮精神一震,抱著一絲希望,往小胡同口跑。
校門前車輛很少,路燈也很少,晚自習沒下課,停車場停著稀稀拉拉的校車。
他快速掠過校門口,來不及欣賞熱火朝天的小商小販,也來不及嗅一嗅油炸裡脊的香味兒。
趕到胡同口,他隱隱聽見裡面有動靜。
楚洮腳步一頓。
他聽到了江涉漫不經心的調笑聲。
“你他媽把發到網上的話再說一遍?”
江涉的語氣越是溫和愉悅,代表他本人越是遊離在爆發邊緣。
“老子說怎麽了,你們重點高中的Omega都是賤-貨,五百塊錢一晚上,又浪又騷。我說江涉,你不是Omega吧,我沒說你吧。”
江涉輕嗤了一聲,懶懶散散道:“你們職高的alpha都是野種,說的就是你,你能怎麽樣?”
職高大佬捏的手指骨節哢吧響了一聲。
“有意思嗎江涉,我可沒想跟你打架,你自己找不痛快。”
職高的人別看平時橫行霸道,大大小小的群架也打慣了,但他們還是不想和江涉碰的。
江涉淮南十二校扛把子的稱號不是吹的。
淮南這片十二所學校,每個學校都跟江涉有過摩擦,最後都被江涉給教訓了。
有次一個頭腦發熱的傻逼,拿著刀衝上來,想搞偷襲。
刀鋒離江涉的後腦杓就差幾厘米了,被江涉一個擰身躲開,雙手用力一擰,轉瞬將刀奪了過來,隨後抬腿一腳,踹斷了那人兩根肋骨。
從那以後,江涉的名聲就傳了出去。
這十二所學校的校霸,輕易不會招惹江涉。
江涉聳了聳肩,手插著兜,往前走了兩步,勾起唇角:“爺最近太閑了,正好想教訓幾個嘴賤的,是你自己往槍口上撞。”
職高的大佬也是要面子的,要是被江涉幾句話就嚇回去了,他以後就不用混了。
大佬咬著牙,冷笑:“看來今天必須有人躺著出去了。”
楚洮剛給楊柳發完信息,眼看著他們要動手,沒法再等,咬牙衝了出去。
“江涉,等等!”
兩幫劍拔弩張的學生被楚洮一喊,都是一愣。
緊張的氣氛多少有些松弛了。
大家回過頭看,看胡同口隻來了一個人。
還是個非常清瘦,穿的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學生。
一看就知道,跟他們不是一路人。
方盛驚了:“臥槽班長怎麽來了!”
方圓也煩躁,他們這次出來打架都是找的信得過的朋友,不可能有人給班長通風報信的。
在他眼裡,班長代表著老師,代表著學校,反正跟他們不是一邊的。
江涉皺了皺眉。
他絕不想在這裡看到楚洮。
楚洮太乾淨了,就不敢看這種陰暗的,只能藏在胡同裡的世界。
江涉的手漸漸松弛了。
無論如何,楚洮都不能攪進來,不能受傷。
畢竟一旦動起手來,人太多,他不可能時時刻刻盯著楚洮。
“你過來幹什麽,回去!”江涉低聲道。
楚洮冷冷瞪他一眼:“楊老師讓我找你們,不許你們打架。”
他大有江涉不答應他就不走的意思。
江涉磨了磨牙,他對楚洮是挺無奈的。
楚洮這種好學生,根本沒法理解他們動手的必要性。
在楚洮眼裡,打架就是不對的,就像學生不應該早戀,不應該逃課去遊戲廳,不應該在校外開房。
職高大佬噗嗤一笑:“哎江涉,你又叫了個幫手啊,說好一邊二十人呢,你這二十一了怎麽算?”
江涉冷冷道:“他不算,他不是來打架的。”
職高大佬嫌棄的看著清瘦的楚洮:“沒關系,算我讓你的,把這弱雞alpha也加上,我無所謂。”
楚洮因為長得好看,人又精瘦,裹在肥大的校服裡,看起來並不那麽有威懾力。
他的氣質也相對溫和,隱忍,跟江涉說話的語氣也跟傳統的班長團支書似的。
楚洮聽見這人罵自己弱雞,也沒想跟他一般見識。
他隻想按楊柳要求的,把江涉他們帶回去。
絕不能讓三班這麽多人卷入群架裡。
為了職高這幫嘴裡不乾不淨的人,不值得。
楚洮又往前走了幾步,低聲道:“江涉,別打架,你不能帶著這麽多人冒險。”
一旦一中有人被打進醫院了,或者受重傷了,事情就鬧大了。
徐園急道:“咱別聽班長瞎幾把說了,他肯定告訴學校了,趕緊動手吧,速戰速決!”
江涉沒說話。
徐園一臉懵:“阿涉?你他媽等什麽呢!”
江涉深吸一口氣,對楚洮說:“你先躲開,我心裡有譜。”
他說話的語氣很克制,甚至是很溫柔,絲毫沒有了方才對職高大佬的強大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