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畫也是特別樂觀:“咱們車上有水有糧有藥,等到了基地就更不用愁了。”
江岸雪凝望著前方:“他們會接納咱們嗎?”
水彩問:“為什麽不?”
江岸雪道:“末世降臨,弱肉強食,像這種基地會有很多個,而他們接納避難者,會是無條件無好處的嗎?基地的資源有限,如果隨意施舍救援,基地早晚坐吃山空。”
“這……”遊畫確實沒想到這一層。
溫小白投去讚賞的眼神:“不愧是你。基地不會養光吃飯不乾活的米蟲的,咱們沒有價值的話,他們根本不會救。”
遊畫:“價值?殺喪屍的能力嗎?”
溫小白:“差不多吧,所以我想,咱們不能悶頭往基地衝,要沿途殺一些喪屍,把它們的腦袋保留下來作為入場券,到時候給基地的守門員看。”
遊畫:“我勒個去。”
收集喪屍腦袋什麽的,那畫面太美不敢看!
*
“阿仁,我,我不行了。”曲妙妙膝蓋一軟,直接跪到地上了。
阿仁急忙扶起她,心急火燎道:“堅持住妙妙,它們快追來了!”
曲妙妙緊緊握著肚子,神色痛苦不堪:“阿仁你別管我了,你趕緊走吧!”“我不可能丟下你的。”阿仁背起曲妙妙,狼狽的往前跑,口中不斷打氣道,“加油,撐下去妙妙!咱們要一起脫離這個破遊戲,回到生世界,咱倆領證結婚,我要去拜訪丈母娘,你也要孝敬你爸媽啊!”
背上的女人失聲驚叫起來:“阿,阿仁,你快,快跑,自己跑啊……”
阿仁不用回頭也知道後面的境況,喪屍追上來了,憑他背著一個人的速度,喪屍早晚會圍上來,把他們倆一起咬死。
“妙妙,來。”阿仁把臉色慘白的曲妙妙放下,捧著她的臉一字一句道,“你先走,乖,活下去知道嗎?”
曲妙妙淚流滿面:“不,我不要。”
“聽話,我愛你。”
曲妙妙摔了個跟頭,她眼見著阿仁用刀子劃破自己的掌心,朝喪屍們迎過去。喪屍們聞到血腥味,一個個都興奮的手舞足蹈,它們直奔方仁而去,再不理會孤立無助的曲妙妙。
曲妙妙失聲痛哭,她堅持著爬起來,一瘸一拐的跑上公路,遠遠瞧見一輛救護車。快要暈倒的曲妙妙猛然驚醒,她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張開雙臂揮手,嘶聲力竭的喊道:“停車!停車!救命啊,救命,求你們救救我,救救我吧!”
遊畫踩下刹車,曲妙妙終於堅持不住,癱軟在地,她用爬行的方式挪到車門,苦苦哀求道:“救命,救救他……”
溫小白推開車門,遠遠望去山坡下被喪屍圍攻的阿仁。
江岸雪下車,試圖把曲妙妙扶起來,曲妙妙聲淚俱下,悲痛欲絕,她抓著江岸雪的手腕,跪在地上不顧一切的磕頭:“救救他,救救阿仁,求你了,我下輩子給你當牛做馬,求求你了……”
江岸雪朝遊畫道:“帶她上車。”
溫小白跳下車:“算我一個。”
倆人跨過公路左右的防護欄,跑下山坡,溫小白和江岸雪一刀一個喪屍頭,殺的那叫一個“嘁哩喀喳脆”,看呆了遊畫,也看愣了水彩。
那個叫阿仁的男人脫力的倒在地上,溫小白忙著撿喪屍頭,江岸雪走到阿仁身旁,蹲下身,輕聲問:“你還好嗎?”
阿仁如同離開海水的魚,大口大口喘著氣,徒勞的苟延殘喘,他渾身上下沒有好地方,除了血汙就是咬傷,尤其是脖子上那一口,血肉模糊,觸目驚心。
“妙,妙……”他抖動著毫無血色的嘴唇,沙啞的聲音顯得脆弱又無助。
江岸雪嘴唇顫抖了一下,溫聲道:“她很好。”
阿仁緊皺的眉頭一瞬間松緩了,他望著江岸雪,費力的喃喃道:“孩,孩子……”
“放心。”江岸雪道,“也很好。”
阿仁笑了:“謝,謝……”
他的眼睛失去聚焦,他的面部肌肉開始塌陷,皮膚慘白,他要喪屍化了。
“殺……”他乾裂的嘴唇無力的吐著字,“殺了,殺了我……”
江岸雪:“你叫什麽名字?”
“方,方仁。”
“我記住你了。”
瑞士軍刀落下,準確無誤的插進方仁的咽喉。
——在黃泉遊戲裡喪命的玩家數不勝數,可至少有你記得他們,至少有一個人知道他們確確實實存在過,對於他們而言,算是一種安慰吧!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更哈,15:00
第86章 新世紀
曲妙妙躺在救護車擔架床上, 一身一身的冷汗,她疼的臉色慘白,五官都扭曲在一起, 嘴裡不停地念叨著:“阿仁, 阿仁, 我的肚子,我……肚子……”
水彩是法學系學生, 實在不懂急救, 她想來想去,笨拙的給曲妙妙戴上氧氣鼻管,又拿毛毯給她蓋上。
隱約覺得哪裡不對,既然肚子疼, 那是不是被刀捅了?
水彩扒開曲妙妙的手檢查, 發現她腿上全是血。
“你……”
曲妙妙痛苦的叫道:“我的孩子, 孩子。”
“糟糕了。”曲妙妙朝前座喊道, “她流產了。”
換班休息的遊畫說道:“你跟我們說也沒用啊, 我們又不是婦產科大夫, 你自己解決吧, 我們三個大老爺們不好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