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雪依舊坐在副駕駛,溫小白負責開車。
“我怎麽解決啊,我不會啊!”水彩為難的直抓頭髮,她從櫃子裡取出一連藥片, 說道, “你先吃點止疼藥吧,好歹止住疼。”
手忙腳亂的折騰一通,曲妙妙哭的撕心裂肺,後來實在因為疲憊和虛弱, 昏睡過去了。
等再醒來之時,天亮了。
水彩:“你醒了,要喝水嗎?”
曲妙妙兩隻眼睛腫得像核桃:“我的孩子……”
水彩:“很抱歉,孩子可能沒了。”
曲妙妙一愣,眼淚溢出眼眶:“阿仁,阿仁呢?”
“他被喪屍咬了。”前座的江岸雪說道。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曲妙妙痛哭流涕,“為什麽會這樣,我不要這樣嗚嗚嗚嗚嗚嗚嗚……”
她足足哭了兩個小時,失去了丈夫和孩子,她哭的暈了,再醒來,繼續哭。
直到日落時分才終於接受現實,眼淚也流幹了,整個人虛弱不堪。
水彩想盡一切可能安慰她:“你和你的丈夫是搭檔嗎,你可以在通關之後復活他。”
“不是搭檔,不是。”曲妙妙一臉悲色,“我們倆是在遊戲裡認識的,又在遊戲裡在一起的。”
水彩:“你們一定經歷了很多吧!”
“嗯,雖然隻一起玩過這一局遊戲,但我和他已經度過了無數個日日夜夜。”
“咦?”水彩詫異道,“你們是在這局遊戲認識,並且相知相愛的?”“對啊。”
水彩:“……這是一見鍾情?”
曲妙妙:“沒有,我們相處了很久,他很害羞,心裡有我卻不敢表達,別別扭扭的,還是我主動提的。就因為他這毛病,我們白白耽誤了一年。”
“等一下。”水彩覺得自己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你總共在這局遊戲待了多長時間?”
曲妙妙:“快三年了吧。”
“三年?”水彩腦子轟的一聲,“抱歉,雖然現在不應該問這些,但是,這局遊戲沒有盡頭嗎?沒有通關條件嗎?就這麽耗著,要猴年馬月才能通關?”
曲妙妙有氣無力的說:“有條件的,遊戲不可能出現死局。只是這個條件很有難度。”
前座的溫小白和遊畫異口同聲道:“什麽條件?”
曲妙妙:“找到班博士研發的抗毒體,也就是“新世紀”的解藥。”
“班博士?”遊畫怔鄂,“等下,你是說班致嗎?市中心醫院的院長?”
曲妙妙:“嗯,這個姓氏很特殊,不會錯的。”
遊畫:“班博士他還活著對吧?”
“誰知道呢!”曲妙妙心如死灰的歎氣道,“他帶著抗毒體,死了,要把他挖出來,或者,要把他揪出來。這是玩家們的通關條件,也是這個遊戲副本的生存希望,基地裡面的NPC和玩家都是以這個為目標的。”
曲妙妙看向車外,她突然楞了一下,似是意識到什麽,問:“你們要去哪裡?是去基地嗎?”
溫小白:“嗯,有什麽問題?”
“沒有。”曲妙妙眼中閃過一道厲色,她躺回擔架床上,也不哭也不鬧了,而是緊盯著一個地方出神。
江岸雪冷淡的眸光掃過曲妙妙緊皺的眉頭和下壓的嘴唇,那副表情是……仇恨。
在基地裡隱藏著什麽,會叫曲妙妙恨成這樣?
班博士拿著抗毒體,下落不明。
他一個人找起來是大海撈針,還是需要去基地,結合大家的情報,在剩余的29天內找到抗毒體。
可是……
江岸雪心臟顫抖,一刹那的猶豫讓他茫然起來。
假如他找到了抗毒體,假如他毀掉了抗毒體,假如他成功通關了,那麽,其他人怎麽辦?
這個副本的NPC可以不管,畢竟是一群虛擬程序,可玩家呢?
認識的玩家,諸如水彩,遊畫,溫小白,解閻這些人;還有千百的不認識的玩家,他們會因為無法完成任務而死嗎?會因為無法守護抗毒體,粉身碎骨嗎?
他要殺掉千百的玩家嗎?
雖然不是他動的手,但是——我不殺伯仁 伯仁卻因我而死。
明明知道自己的勝利,就等同於別人的滅亡。一個兩個或許可以裝聾作啞蒙蔽自己,可一百個,一千個,甚至一萬個呢?
為了自己活命,要扼殺他們的性命嗎?要扼殺整個副本的生機嗎?這裡的一草一木,藍天,白雲,都是活的,都是真的。
怎麽辦……
救護車一路行駛,曲妙妙望著車窗外不斷被甩在後面的風景,以及那隨風舞動,被床單包裹著拴在門把手上的十幾個喪屍頭。
從外面看,應該相當驚悚吧?
曲妙妙沙啞著聲音道:“末世基地有很多,大大小小足有三百多個,其中以海濱基地和K基地最為龐大,前者是由軍團組建的,裡面NPC很多;後者是由玩家組建的,有的已經在遊戲裡耗了七八年了,經驗豐富。咱們現在要去的就是土著軍團NPC組建的海濱基地。”
溫小白說:“兩者的實力應該是K基地更大,對新人的友好程度應該差不多?”
“嗯,海濱基地的NPC們是親身經歷末世滅亡的,眼看著城市毀滅,人類一個個變成喪屍;而K基地都是經歷過殘忍虐殺的玩家,他們鐵石心腸,對於這個世界來說,他們只是外來者,無關緊要,他們不需要拯救世界,不需要拯救人類,他們只需要找到抗毒體通關而已,沒有利用價值的同伴會被他們拿來喂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