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千玉說:“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
展飛洋說:“不客氣,我只是想跟你說,你真的要買就買,不買拉倒。我就賣給秋實了。”
辛千玉眉頭微蹙:“我們倒是很有誠意要買的……”
“有誠意就給錢嘛!”展飛洋說話流裡流氣的,“我知道你們公司現金吃緊,這樣吧,你先付一億定金,這個殼就算定給你了。後面的錢可以分期付完……”
辛千玉笑道:“一億也不是一個小數字。”
展飛洋笑道:“辛公子,你可以理解為,秋實教育搶著要的三億的殼,你花一億就能搶過來了。”
辛千玉一怔:“3億?不是2.5億嗎?”
展飛洋道:“哦,對了,忘了跟你說,我決定漲價了。”
這個展飛洋可真是不地道,直接就坐地起價。
辛千玉卻很沉得住氣:“嗯,我會慎重考慮的。”
展飛洋哼一聲笑了:“等你考慮完秋實都上市了!”
辛千玉將電話掛了,沉吟半晌,又撥通了蕊蕾的號碼。
辛千玉約了蕊蕾晚飯,沒想到大衛也來了。蕊蕾跟在大衛身邊,如同一隻盡職的花瓶,保持微笑,適當發言,但基本上都是大衛在發表意見。大衛對辛千玉極盡奉承之能事,開口就誇辛千玉青年才俊,閉口就說辛千玉慧眼如炬,仿佛之前踩辛千玉的那個大衛是被鬼上身了一樣。
辛千玉對大衛這位油膩中年男子的馬屁不感興趣,隻說:“殼的情況說說吧。”
大衛便說:“這個殼是早年就屯著的,一早洗完大澡了,一億就能賣給您。到了您手上保管沒有任何債務問題,是最乾淨不過的。”
辛千玉接過大衛遞來的資料,翻看了幾眼:“洗乾淨的?”
“當然。”大衛答,“您不信,出去打聽打聽,我們公司屯的殼挺多的,賣殼也不是第一回 了,沒有一次出問題的。”
辛千玉笑道:“一億這麽便宜?”
“是便宜,但咱們公司的規矩是一次性付完款。”大衛答。
辛千玉點點頭。
大衛又賠笑說:“辛公子財大氣粗,一億也算錢麽?是吧?”
辛千玉笑道:“一億還不算錢呐?真的是講笑。”
正說著話,就有人敲包廂的門。
辛千玉他們原以為是侍應,卻不想是宿衷。
現在一看到宿衷,大衛就菊花一緊。
大衛原本是百億財團老總,風光無限,卻因為宿衷而淪落到為一億的單子跪舔辛千玉這樣的“小白臉”。大衛心裡是有怨憤的,但面對宿衷,大衛卻是恐懼多過怨憤。
一見到宿衷,大衛忙站起來,笑得跟一朵燦爛的菊花一樣:“這麽巧,宿總也在呢?”
宿衷點點頭,說:“我來這邊吃飯,看到小玉你們也在,就來打個招呼。沒打擾吧?”
聽到宿衷說著如此客氣的場面話,蕊蕾和大衛都震驚了,分分鍾懷疑宿衷鬼上身。
而辛千玉已經習慣宿衷的轉變了,已不會再一驚一乍了,隻說:“沒事,你也來坐坐吧。”
宿衷便進來坐下。
不管怎麽說,辛千玉看著宿衷就有一股天然的信任感,信手就將資料放在宿衷面前:“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他們的證券公司?說是他們家的殼子都特別乾淨,是真的嗎?”
宿衷沒看資料書,只看著辛千玉,那專注的樣子使人臉紅。
辛千玉不覺乾咳著移開視線。
坐在對面的蕊蕾和大衛覺得自己好像有些多余。
宿衷頓了頓,隻說:“他們公司的殼是一早洗過的,應該是乾淨的。”
大衛聽到之後,喜逐顏開:“是啊,您看,宿總也這麽說呢!”
“但他們證券公司本身不太乾淨。”宿衷說。
大衛那菊花一樣的笑容立即萎靡:“這、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宿衷進來後就一直看著辛千玉,直到現在才施舍大衛一個眼神,但說出口的話卻十分冰冷:“沒什麽事的話,你們可以走了。”
大衛想罵娘,但還是帶著蕊蕾灰溜溜的離去了。
辛千玉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無語地搖搖頭。
宿衷看著辛千玉,說道:“你是不是應該感謝我?”
“為什麽?”辛千玉瞥宿衷一眼,“就算你不提醒,我也不會跟他們買殼的。我不和信不過的人做生意。”
宿衷似有意外,又疑惑:“那你為什麽約他們見面?”
“我想了解了解市場和行情。”辛千玉托著腮,臉上帶幾分富家公子特有的驕矜,“順道耍耍他們玩兒。”
宿衷道:“那你為什麽不約我,找我了解市場和行情?”
“啊……”辛千玉愣了愣。
“也可以順道耍耍我玩兒。”宿衷表情認真。
辛千玉的背脊瞬息緊繃:“我耍你玩幹什麽啊?”
“為什麽不?”宿衷拿起筆記本聽取意見,“請問你覺得我哪裡不好玩?”
這讓辛千玉覺得很恍惚。辛千玉也稍微從旁人以及網上聽說了宿衷。他人口中的宿衷,是穿白西裝、獨來獨往、冷酷、鋒利、嗅覺靈敏,因此,宿衷被業界稱為“大白鯊”。
而此刻宿衷一臉天真單純,就差沒在腦門上寫著“歡迎對我騙財騙色”幾個大字。
辛千玉心想:這真的是傳聞中的“大白鯊”嗎?怎麽比較像“大白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