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讓陶溪璀璨如星,明明似月,擁有美好人生。
而他。
“要走了嗎?”?陶溪驚訝地看著走過來的林欽禾。
正在和陶溪講話的大一美院學生丁雅楠呆呆地看著走過來的高個帥哥,臉上一紅,忙看向剛認識的陶溪,希望他介紹下這位帥哥。
但陶溪自從這人來了後所有注意力就鎖在了他身上,沒再分給她分毫。
林欽禾看也沒看那個女生,對陶溪說道:“時間不早了,一起回去吧。”
陶溪點點頭,對丁雅楠抱歉道:“對不起,我還要回去趕作業,你說的加入青畫協會我會考慮的,謝謝你。”
丁雅楠心裡冒出奇怪的感覺,她莫名覺得眼前這兩個男生似乎世界裡只有彼此,而她即使站在旁邊也仿佛是多余。
她笑了笑說:“不用謝,我還是很希望你加入我們協會的。”
林欽禾已經準備轉身走了,身後的陶溪向丁雅楠告別後很快跟了上來。
他腳步頓了頓,等陶溪完全走到自己身邊才開始往回走。
而他。
他想做這段美好人生的同路人。
作者有話說:
omg字數爆到了5000多,又不想打斷分成兩章
明天更新存疑,可能會修一下前面的蟲
第36章
從美術館出來已經接近傍晚,喬以棠要去和姐妹逛街就先走了,唐南小朋友已經徹底睡死過去,被林欽禾塞進了副駕駛座用安全帶綁著,陶溪揣著一口袋沒吃完的糖果和林欽禾一起坐進了車後座。
因為擔心吵醒唐南,車內沒有一個人說話,只有小朋友睡著後淺淺的呼吸聲。
這種安靜的氣氛對於陶溪來說有些折磨人,因為一旦安靜下來,旁邊那個人的存在就會陡然鮮明到無法忽略。
他想和林欽禾說話,說自己有了第一幅真正意義上被賣出去的畫,說自己在畫展上認識了很多前輩和朋友,說自己想好了以後要繼續畫下去,還想說自己打算送他一幅絕無僅有的畫……
陶溪再次悄悄往旁邊看了一眼,看到林欽禾低頭在看手機。
他收回目光,扭頭望向窗外,打算讓自己的注意力被窗外的景色轉移走,但拿在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下,連著心臟也倏然震動。
陶溪趕緊低下頭看手機,發現是林欽禾發了一條消息過來。
Moon:想說什麽?
陶溪心頭一跳,忍不住往旁邊望了眼,林欽禾隻低頭看著手機屏幕,沒有看他。
他也低下頭,開始在屏幕上打字,把自己剛才想說的話都慢慢打上去,可最後他將所有字都刪除的一乾二淨。
然後他在那些如雲朵翻湧的話裡,挑了最想說的那句。
陶溪:林欽禾,我想送你一幅畫。
在美術館裡,在林欽禾答應未來會看他人生第一個屬於自己的畫展時,他就在心裡做了一個決定。
一個他搖擺許久,卻在今天突然充滿勇氣的決定。
他放輕呼吸,牢牢盯著屏幕,不讓目光往旁邊遊弋一分,可按在屏幕上的指尖卻在發燙,余光依舊在不自覺地追隨身旁人的動作。
Moon:什麽時候送給我?
沒有問什麽畫,也沒有問為什麽,只是問什麽時候送給他。
陶溪深吸一口氣,他莫名覺得林欽禾好像明白自己這句話的意思,這個猜測讓他除了指尖,整張臉都燙起來。
他在四處升騰浮動的熱意裡,用發燙的指尖在屏幕上再次緩緩輸入。
陶溪:等我畫好就給你。
Moon:好,我等你。
我等你。
陶溪按在屏幕上的手指無意識地蜷縮了下,他聽到自己的心跳陡然變得又輕又快,像盛夏時節的午後陣雨,密集雨腳蒸騰起滿地的潮熱白汽,熏得大腦清醒又迷離。
近在咫尺的微信對話結束後,車內再次陷入沉默,偶或有小朋友的夢囈聲,陶溪卻覺得比之前更難熬了。
這種難熬感一直延續到學校的每一個課間。
陶溪努力讓自己像平常一樣面對林欽禾,但自從做出了那個決定,他就覺得自己像被一隻氫氣球吊在了半空中。
林欽禾的一句話,一道目光,甚至一個微微揚眉的表情,都讓他為那個即將走到臨界點的自己感到驚惶不安。
只有回到寢室後,他才能徹底安心地為自己的決定做準備工作。
“哇,溪大,你畫這麽多畫是要送人還是參賽?”
潘彥好奇很多天了,以往陶溪每天回到寢室都是寫作業或聽聽力,但這一個多星期以來,陶溪每晚都在畫架前畫畫,已經畫了很多幅,每一幅都不一樣。
但畫的都是一樣事物,月亮。
初一無法得見的新月,初三四的娥眉月,初七八的上弦月,十五六的豐盈滿月,廿二三的下弦月……似乎要將一整個朔望月三十天的月相都畫下來。
而每一幅畫的月亮都在不同的地方,桃花滿溪的幽林山谷,浪湧潮升的黛藍汪洋,千排交錯的橫行群峰,煙火璀璨的霓虹城市……
陶溪正專心畫著畫,慢了半拍才隨便說了個理由敷衍過去。
他要送給林欽禾的不是簡單的一幅畫,而是全世界的月亮,無論圓缺。
但畢竟有三十幅畫的工作量,陶溪每天加班加點地畫,一個多星期也才畫了不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