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成飛初中就和林欽禾一個班,深知林欽禾那副冰雕樣傷了多少小姑娘的心,幸好楊多樂不是女生,不然早就死於妒火之中。
但陶溪一個男生也這麽難過他其實不太能理解,或許是陶溪性格太敏感了,又來到一個陌生環境,所以心理會格外脆弱。
這樣想著,畢成飛對這位脆弱的新同學又生出幾分憐愛,安慰道:“除了養樂多,學神對誰都很冷淡,所以你真的不用在意,他絕對不是故意針對你的。”
陶溪深吸一口氣,連敷衍的話都沒力氣說。
他怎麽可能不在意。
在他最渾噩,打算順了郭萍的意在桃溪灣蹉跎一生的時候,是林欽禾讓他看到了光。
就像從小生活在井底裡的人,窺見狹小井口偶爾浮現的月亮,才會拚命往外爬。
他甚至都對自己說,即使命運被埋進泥沼之中又如何,他會讓自己變得足夠好,好到他也有資格進入那片天空,成為月亮身旁的星星。
這份好似信徒獻祭的狂熱支撐著他竭盡全力地爬出井口,跋山涉水地奔向天空,卻發現月亮身旁一直環繞著一顆星星。
而那顆星星的位置原本是屬於他的。
他怎麽可能甘心。
畢成飛發現自己的安慰好像沒什麽用,陶溪看著好像更不開心了。
他沒轍了,想著等會體育課拉陶溪看自己打籃球沒準就好了,畢竟班上女生都說看他打籃球很快樂很治愈。
體育老師是個三十幾的男老師,叫廖勇,上課向來松散,讓學生跑兩圈步做幾個操就放羊似的讓他們自由活動。
畢成飛就等著這一刻,東拉西扯的到處喊人打籃球,但一班的男生大多是嬌氣懶蛋,一個二個姐妹似的坐在長椅上啃雪糕聊天,反而是女生打排球打羽毛球玩的不亦樂乎。
陶溪可算是明白為啥會輪到畢成飛這個二筆當體育委員了,起碼人還是愛運動的。
班長李小源人好心善,看畢成飛太過可憐,主動請纓道:“我來吧。”
陶溪打量著李小源,這男生個子不高,長得秀氣,一雙圓圓的眼睛看起來有些呆萌,看著實在不是打籃球的料。
結果畢成飛喜出望外,仿佛請出了一個武力高強的掃地僧,對班長一頓猛誇,直呼:“感謝圓神!”
李小源靦腆地笑了笑,看向一旁的陶溪,友好道:“陶同學也來打籃球吧,和我們一起玩。”
陶溪剛準備順坡下驢給班長一個面子答應了,他好久沒打手也有些癢。
結果畢成飛對李小源擺手小聲道:“我那後桌柔弱不能自理,還是讓他看我們打吧,免得心受傷不說身子也傷了。”
“……”
艸,你奶奶的才柔弱不能自理。
李小源又看了眼陶溪,這位新同學個子挺高,但皮膚白,骨架纖細,又長得漂亮,確實不像是打籃球的料,要是讓他在籃球上也自卑,那就不妙了。
便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道:“陶同學你就在旁邊看我們打吧,要小心些不要被籃球砸到哦。”
陶溪乾笑道:“謝謝提醒。”
畢成飛又求爹爹告奶奶地拉了兩個叫袁浩和曹軒的男生進來,終於拽著陶溪往籃球場跑。
結果在唯一空出來的籃球場上和二班人馬撞了個正著。
二班本就一直不爽自己被一班壓著,看一班這群牲口不滿很久了,尤其像徐子淇這種從一班掉下去的,看到畢成飛簡直火星掉到油鍋裡,劈裡啪啦一陣火花四濺。
“要不咱們兩班來一場?”?二班體育委員人高馬大,語氣很欠。
徐子淇看了眼畢成飛,和他旁邊作壁上觀看戲的陶溪,陰陽怪氣道:“他們這點人哪夠,打起來豈不是欺負人了?”
畢成飛頓時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跳了起來:“打就打,誰怕誰,你們等著,給我5分鍾,我再喊人過來!”
狠話放了,結果找人時又萎了,有的男生看到畢成飛過來甚至掩面後退,嫌棄道:“可別找我了,不想搞的一身臭汗。”
嘖,聽聽這是男的說的話嗎?
陶溪看了眼不遠處長椅上坐著的楊多樂,準確的說他一直在悄悄看這個人身旁的林欽禾。
之前自由活動後,楊多樂便拉著林欽禾去便利店買了兩根雪糕,自己一手一根吃著,而林欽禾則坐旁邊玩手機,估計又在打消消樂。
陶溪無聲地笑了一下,垂下眼睫掩住眼中泛起來的陰鬱,轉身對正愁找不著人的畢成飛說道:“你怎麽不去找林欽禾試試?”
畢成飛一愣,臉上浮現一絲不可思議,搖頭道:“學神不會答應我的。”
陶溪皺眉問道:“他不會打籃球?”
畢成飛頭搖的像撥浪鼓:“學神可是校籃球隊的,他要是不會打籃球,我們學校就沒人會打了,但他肯定不會答應和我們打的。”
至於為什麽,畢成飛就沒說了。
陶溪看到楊多樂吃完了雪糕,拿起了一旁的羽毛球拍,便對畢成飛道:“你不試試怎麽知道?你就跟他說,只要他陪你打贏這一場籃球,你以後就少講話吵他。”
畢成飛愣了愣,用一種奇異的目光看著陶溪,震驚道:“你怎麽知道他嫌我吵?”
“……”
是個人都嫌你吵好吧。
畢成飛猶豫了兩秒,轉眼看到徐子淇那傻逼又用狗眼睛刺他,頓時什麽猶豫都沒了,抬腿飛奔過去,攔住了正要去打羽毛球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