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朗舒服地眯著眼,享受著這一份隻屬於自己的寵愛。
他在林知夏懷裡拱了拱,安然睡去。
-
在林知夏將要啟程回國的前一天晚上,盛朗推掉了所有的應酬,帶著他去了蒙馬特高地。
“我當初第一次來巴黎,從酒店望見這座教堂的時候,就想帶你來這裡看看。”
夜風中,兩人手牽著手,同遊客擦肩而過,朝著高處那一座潔白的大教堂走去。
盛朗是如此的高大俊美,一路引來遊人的側目,但是他的目光隻落在身邊的戀人身上。
“真壯美!”林知夏望著燈光與夜幕中的聖心大教堂,被它的莊嚴與神聖震撼。
他們在教堂前長長的台階上坐著,沐浴著涼爽的晚風。夜巴黎就匍匐在他們腳下,燈光星羅棋布。
林知夏不由得產生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一會兒知道他們正身處巴黎,一會兒又覺得他們還在永安小旅館的樓頂,也總是這樣望著萬家燈火。
短短一年,他們的命運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打算去進修。”盛朗忽然說。
林知夏有些意外:“哦?進修什麽?”
“商貿。”盛朗說,“還有服裝製造方面的專業。老楊給我在英國找了一所挺靠譜的商學院,走了點關系,可以把我塞進去。我也不求念個什麽牛逼的文憑,只是想學習一下這些知識。”
“那很好呀。”林知夏挺開心的,“這對你將來的發展會有很大的幫助的。”
盛朗抬頭朝林知夏望:“你想留學嗎?”
林知夏說:“其實,我聽說我們系今年和美國的姐妹校在開展一個新的學術交流活動,很有可能會有交換生項目。如果真的有,我應該會去申請的。”
“好!”盛朗很期待,“我經常去美國,到時候我們就在美國見。”
林知夏笑:“真有種相會於世界各地的感覺。”
“是啊。誰能想到,永安那破地方出來的兩個小孩,這麽快就能滿世界跑了呢。”
林知夏朝盛朗望去。盛朗低下頭,吻向那雙柔軟的唇。
“我很為我們倆驕傲。”
-
七年後。
豐市,D大。
六月早夏,一場驟雨帶著它特有的急躁和狂暴襲擊了這座南方的都市。
位於湖畔的D大老校區每到這個季節就進入了內澇時期。校園內多處區域被淹成了沼澤,學生們不得不淌著積了沒過腳踝的積水,奔波在宿舍和教學樓之間。
一輛黑色的賓利轎車從積水的道路上疾馳而過,一道高高的水花被車輪碾起,撲向步行道上的行人。
眾人紛紛躲閃,卻有一個年輕人大步上前,將兩個女生拉向身後,自己反而被濺了半身水。
“搞什麽鬼,趕著投胎呀?”人們朝著遠去的轎車好一陣罵。
“同學,你沒事吧?”女生們圍著護花使者關切地詢問,“哎呀,衣服褲子都濕了。那司機真過分!”
“沒事。”青年十分灑脫地擺了擺手,“沒打濕多少,不礙事的。”
他拍了拍公文包上的水漬,沿著人行道大步而去。
“長得很帥呢!”兩個女生興奮地笑起來。
“我也注意到了。頭髮亂了點,但是五官好標致!”
“皮膚好白,嗓音也好好聽……”
女生們涉水穿過馬路,走到了綜合教學樓區。
多媒體階梯教室裡大半已坐滿,同過去一樣,前三四排的位置人影稀疏。每個學生都一身潮氣,地板也被踩得濕漉漉的。
兩個女生和同學們打著招呼,在後排角落找了兩個位子坐下。
“今天要講期中考的卷子了吧?”
“劉禿這一次不知道會怎麽挖苦我們。這老頭兒真不愧是生物系的名嘴。”
“你說我怎麽就一時糊塗,入了生物這個坑呢……”
一個青年從側門進了教室,快步走上了講台,開始操作多媒體設備。
學生們注意到了他,嗡嗡的交談聲忽而一降。
一個女生猛地拽同伴的袖子,急得說不出話。
“怎麽啦?”
“那個!”女生指向講台,“不就是幫我們擋水的帥哥嗎?”
“喲!還真的是!”
講台上的青年不過二十來歲的模樣,像個研究生學長。白衣黑褲,高挑筆挺,雖然頭髮有些蓬亂,可舉止中有種鶴一般悠閑而又優雅的風度。
青年有一張很英俊的臉。劍眉星目,鼻梁挺直,臉龐輪廓清秀。
他一邊調試著電腦,偶爾抬頭朝台下望一眼。白淨的面孔,唇角隱隱帶笑,一副性格很好的模樣。
學生們也注意到了這個陌生的帥哥。沒人再顧著聊天了,女生們紛紛抱著書本從後排往前排挪。
原本空蕩蕩的前三排,轉眼就被佔了七七八八。手腳慢的女生搶不到中間的黃金C位,隻得將就地坐在前排角落裡。
上課鈴聲響起,偌大的教室裡,鴉雀無聲。數十雙亮晶晶的眼睛注視著講台上的青年,充滿了期待。
“大家好。”青年筆直地站在電腦台邊,朝學生們微笑,“給你們上課的劉老師因為身體問題,需要暫時休息一段時間。從今天起到期末,你們這門課將由我來代講。我叫林知夏,是生物學院講師。我來D大不久,平時主要在研究生院那邊,大家可能對我不熟。希望經過接下來兩個月的相處,我們能增進對彼此了解,共同進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