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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城在等你(我的人間煙火原著)》第18頁
  “可我只有看見他的時候,才感覺自己是活的。”她毫無qíng緒的一句cha話,讓肖亦驍驟然閉了嘴,仿佛剛才說的一切都碎成了煙灰,毫無力度。

  “你說什麽?”肖亦驍問,臉色嚴肅。

  “你明白那種感覺嗎?被人掐著脖子摁在水裡,卻很想再浮出水面,呼吸一口空氣。”她看著他,快而輕地扯了一下嘴角,帶著對自己的嘲諷和憐憫,“那種感覺就像——明明已經是個死人了,卻還想再活一次。”

  哪怕一次。

  像年少那時候,再活一次。

  一定要。

  在許沁的記憶裡,她總是惹宋焰生氣,可他總是一次次原諒她。

  當初為什麽會和宋焰在一起,或許是想要他的保護,或許是為了氣孟宴臣,或許只是她過得太壓抑了。

  無論哪種理由,歸根結底都是動機不純。

  宋焰對她的好,她是知道的。

  她在乎宋焰嗎?在乎。不然,她不會告訴他:“我不姓孟,我叫許沁。”

  和宋焰一起開心嗎?開心。不然,她不會那麽容易就記起那麽多事。

  她飯量很小。在孟家生活時,她有種莫大的恐懼,害怕吃得多被趕走。任何享用享樂的事都帶著禁止的意味。雖然常跟孟宴臣一起在外吃飯,可他也是個克己的人,而她寄人籬下,骨子裡學會察言觀色,難免會受影響。

  不像宋焰。

  有次宋焰陪她在學校食堂吃飯,看她吃得太少,眉頭一皺,不高興了:“你是貓兒變的還是怎麽?耗子都比你吃得多。”

  宋焰以為食堂裡的菜不合她口味,便帶她去吃炒菜,本地菜館。

  許沁來北方那麽多年還沒吃過正宗的當地菜。她吃不習慣,西紅柿炒jī蛋裡怎麽有黏黏稠稠像鼻涕一樣的東西。

  宋焰說:“這叫勾芡。”

  許沁皺眉:“好難吃。”

  宋焰第一次聽這種說法,笑她:“好難吃?究竟是‘好’,還是‘難吃’?”

  許沁問:“你們這兒怎麽說?”

  宋焰:“忒他媽難吃。”

  許沁抿著嘴不吭聲。

  宋焰:“特難吃。”

  許沁於是用有些古怪的口音跟著說了一道:“特兒~~難吃。”“吃”這個發音,卷舌都快卷到喉嚨裡去了。

  宋焰大笑:“再來——忒他媽難吃。”

  許沁又不吭聲了。

  “怎麽了?”

  “別說髒話。”

  宋焰:“老子怎麽就不能說髒話了?——跟著學。快快快,”他推搡她,“矯qíng什麽呀,快!”

  許沁被他推了幾下,也不知哪根筋搭錯,張口就來:“忒他媽難吃。這廚子是傻bī。”

  “……”宋焰張口結舌,“怎麽還自由發揮了?”一邊說一邊作勢捂她的嘴,“女孩子能說他媽的,不能說傻bī,這詞兒不文明不文明。”

  許沁被他捂著半張臉,說完自己都覺得好玩,抿著唇無聲地笑起來,眼睛彎彎。

  鬧完了她繼續吃一大杓,宋焰皺眉:“你gān嘛?這西紅柿不好吃就別吃。吐了。”

  許沁含著滿口的西紅柿,瞪著他。在家,在孟宴臣面前,在任何人面前,她都是不敢做出這種舉動的。

  宋焰把垃圾桶踢到她腳邊:“吐出來。”

  許沁猶疑半刻,終究把那一大口西紅柿全部吐進垃圾桶。

  “呸!”

  他是真的喜歡她。她都知道。

  他不是個好脾氣的人,卻沒跟她說過一句重話;他也不是個有耐心的人,只是因為想看她而在教室裡坐上一個又一個的一整天;他更不是個安靜的人,只是因為她時不時不愛說話不肯說話,他便陪著她沉默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他是那麽驕傲又霸道的人,卻能原諒她和孟宴臣。

  那天是星期五,放學後本該回家。她沒回。他帶她去玩輪滑,她不會滑,磕磕絆絆的,他耐心地牽著她的手,慢慢引導。

  他的朋友們時不時地快速滑過,嬉笑,chuī口哨,逗鬧,被他一窩蜂兒地轟走。

  許沁滑了幾圈,說:“你松手吧,我會滑了。”

  宋焰:“你確定?”

  許沁:“我確定。”

  宋焰松開手,手臂卻護在她周圍,緊跟她身後。

  許沁自己滑起來,越滑越快,她不會轉彎,急刹技術也不熟練,滑到盡頭手忙腳亂失去重心,驀地摔向地面。她以為會摔上狠狠一跤,可身後宋焰迅速上前抱住她。

  他把她護在懷裡,自己撞到地面。她在懷中毫發無損,甚至都沒摔痛。

  宋焰疼得齜牙咧嘴。許沁愣愣看著他,像是沒反應過來。

  宋焰捂著胸口:“還傻愣著gān什麽?趕緊來揉揉啊。”

  許沁還是愣愣看著他,隔半秒,突然撲哧一笑。

  那是宋焰第一次看她大笑,她跪在他身邊,咯咯直笑,笑得瘦瘦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可很快,她臉上的笑容消散,她看著他身後,臉色變得死寂。

  宋焰回頭,看見了孟宴臣。這人他見過,每周一許沁來上學,他都坐在車裡跟著。

  孟宴臣站在場地邊,眼裡根本沒有宋焰,沒有全世界,只看著許沁,說:“沁沁,回家了。”

  許沁低下頭,沉默不久,開始脫輪滑鞋。

  宋焰一直沒阻攔,直到許沁起身要走時,宋焰站起來,問:“他是誰?”

  許沁小聲:“我哥哥。”

  宋焰笑了笑:“你當我傻子?”

  許沁也不解釋,低著頭朝孟宴臣走去。

  眼看她要走到場地邊,始終靜止的宋焰突然快速滑過去,抓住許沁的手:“不許跟他走。”

  許沁回頭看他。

  而他抓許沁的這個動作刺激了孟宴臣。

  後者警告:“你放開她。”

  宋焰一挑下巴,把許沁扯進懷裡:“老子的女朋友,輪得著你管?”

  孟宴臣上前一拳揍宋焰的臉。宋焰鞋子滑,倒地時揪緊孟宴臣的衣領把他拖倒在地,一落地便飛速轉身,還以一記重拳。

  兩人滾成一團,一通狠揍,臉上掛彩,鞋子踢飛。

  許沁面無表qíng地站在一旁,好似打架的雙方她都不認識。

  朋友們圍過來,好不容易把兩人拉開,孟宴臣眼見宋焰還要去抓許沁,先一步轉頭問許沁:“你跟誰走?”

  宋焰停下腳步,看著許沁,大口喘著氣。

  一直發呆的許沁眼神終於聚焦,看向宋焰。

  周圍朋友都在,宋焰一字一句:“不準跟他走。——我送你回去。”

  許沁走到宋焰身旁,輕聲:“宋焰,我要回家了,明天再來找你玩好不好?”

  宋焰表qíng冷硬地俯視她。

  許沁也不過多地解釋,轉身離開。當著他所有朋友的面。

  朋友們圍在原地,不敢發聲。宋焰一句話沒說,撿起輪滑鞋走了,才走出兩步,突然大吼一聲把鞋子砸在地上。

  第二天星期六,許沁來輪滑場找宋焰。

  宋焰不理她,她就坐在台階上等。

  宋焰風一樣踩著輪滑鞋嗖嗖地滑過來滑過去,就是不理她。一個小時,兩個小時,許沁一動不動坐在台階上等。

  他的朋友好心勸她:“散了吧,你昨天太給焰哥丟面兒了,他不會跟你和好的。回去吧。”

  許沁坐在場邊等,目光追著宋焰來來去去。

  天黑了,宋焰還沒有要走的意思。他玩累了,滑到場邊的長椅旁,擰開瓶子往嘴裡灌水喝。

  許沁走過去,說:“宋焰,我肚子餓了,去吃飯吧。”

  宋焰冷冷看她一眼。

  許沁在他腳邊蹲下,像隻小貓,黑眼睛gāngān淨淨望住他:“不要生氣了,我不是來找你了嗎?”

  宋焰氣得咬牙,罵了聲cao,砸飛了水瓶,脫了鞋起身走人。

  許沁立刻跟上,跑上前去拉他的手,他在氣頭上,不客氣地打開。她又跟上,攥緊他t恤的衣角。這次他沒打開她,只是大長腿邁得飛快,她在身旁噠噠疾走。

  吃飯時,他至始至終一言不發,許沁也提著一絲警惕,她感覺到他想問什麽,想問她和孟宴臣的關系。

  可一頓飯吃完,他放了筷子,看著她慢吞吞繼續吃,什麽也沒問。直到最後,他忽然伸手揉揉她的頭,隻輕輕問了一句:

  “小家夥,想我了沒?”

  最想問的,最終只能問的,一整晚糾結輾轉反側想要知道答案的,只有這一句,

  小家夥,想我了沒?

  我想你想得快發瘋了啊。

  那一刻,她鐵石般的心腸上撕開一條口子,刺拉拉的疼。

  他說: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只因為她回來了,就這麽輕易地原諒了她。

  可分手那次,她說:

  “我不喜歡破爛的五芳街,也覺得你會是個沒出息的人。”

  她以為他絕對不會原諒了。

  可時隔多年,他的回答是:“你當初的選擇不重要。”

  許沁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要是再不明不白地去找他,就是欺人太甚了。

  第18章

  第二天,許沁又睡了一上午,jīng神好了些,準備在家吃完午飯回棕櫚花園。午餐前家裡卻來了一位客人,蔣裕。說來找孟宴臣,而後者和肖亦驍出去了。

  付聞櫻把許沁叫下樓招呼客人。

  蔣裕上下打量許沁,見她清瘦不少,問:“感冒好了嗎?”

  許沁說:“差不多了。謝謝你送的花。”

  蔣裕笑了笑:“你對所有人都這麽客氣?”

  許沁說:“禮貌一點總是好的。”

  蔣裕不置可否,見她無意識著搓著手指,而手指上還有木屑,問:“下樓前你在gān嘛呢?”

  許沁說:“刻點兒小東西。”

  “你還會雕刻?”蔣裕顯然有些詫異,“石頭還是——”

  “木頭。”許沁說。

  “能看看你的作品嗎?”

  “走吧。”

  許沁的房間很大,有一個專門的會客廳,和臥室區隔著屏風。

  她的書桌上擺滿了小雕刻,小動物小花小糙小人兒,栩栩如生。

  蔣裕饒有興致地一個個觀賞,許沁坐到桌前,拿起未完工的雕刻和刀子,說:“我不招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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