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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城在等你(我的人間煙火原著)》第73頁
  只會喜歡她吧。

  喜歡她被欺負時的柔軟,脆弱,喜歡她被排擠時的孤單,可憐,喜歡她乖乖走過來牽住他衣角時的依賴,仿佛全世界只有他可以給她保護,給她依附。

  好像只有在那時,他才是真實地存在著,真實地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好像在認識她之前,他沒有真實地存在過一般。

  宋焰的小時候只有父親,沒有母親。

  記憶裡,父親是個很英俊的男人,卻酗酒,bào力,醉了便抓住他毒打,用肮髒的詞匯罵他的母親;清醒了又抱著他痛哭,道歉。

  宋焰卻也從未恨過他,孩子的潛意識裡分得清因果緣由。他知道,他的父親不過是個被妻子拋棄,自尊讓人碾成粉碎的可憐男人罷了。

  他也聽得懂大人的話,知道他的媽媽去給有錢人做qíng婦了,所以無論醉酒後的父親如何bào戾,他沒恨過他,只是覺得他可憐。

  父子倆這樣過活著,直到宋焰七歲的一天晚上,父親酒醉回家,摔了個跤,頭撞在石頭上。

  宋焰第二天開門見到他時,那可憐的男人早已冰冷僵硬。

  小宋焰推了推他,叫了幾聲爸爸,可他沒有回應。

  小小的孩子走了很遠的路去舅舅家敲門,說:“我爸爸死了,你們幫我收一收,我搬不動。”

  後來他被舅舅接走,被屏蔽了一切關於父母那一代的恩怨。

  可再如何隱瞞,小孩子也會想方設法聽牆角。原來他的母親早就生了另一個小孩,只是那孩子從小認正妻為母,從未和她見面,也不知她的存在。可即使受到這種待遇,她也不肯回來,她住在一棟別墅裡,像隻金絲雀。

  十歲的時候,宋焰偷偷去找過他的母親。

  他一點點搜集信息,找到那處住宅。去的時候家裡沒人,他在外頭等了很久,快睡著時傳來車響。

  他第一次見到他的母親,比照片上美麗,也比照片上成熟,靠在一個陌生男人懷裡,身段柔軟得像一條蛇。

  他站在路邊看著,像一個流làng的小孩。

  那對男女從他身邊經過,沒注意到他。

  但是,女人回頭了,短暫地看他一眼,便消失在屋子裡。

  毫無緣由的,他很確定,確定她知道他是誰。

  可她並沒有多看他一眼。

  他轉身走了,走的時候朝那輛車吐了口水。

  他再也沒去找過她。

  在後來很長很長的歲月裡,宋焰都覺得,他在這世上是個可有可無的人,不被任何人需要,也沒有任何人想要,就像他廢物般的父親一樣。

  不對,他比他父親還可憐,還要可有可無。至少還有他需要父親,可父親不需要他。母親更不必說。

  即使是到了叛逆的青chūn期,因著他帥氣的外表,圍繞身邊的女孩子多了起來,他也感到深深的厭惡,還有那時囂張狂妄的他絕不會承認的——隱隱的恐懼。

  他的父親同樣英俊不凡,可結果呢。

  他也會是如此,因為他什麽都沒有。

  直到那一天,他透過窗口,看到低著頭抱著書包的瘦弱女孩走進教室,膽怯地從他眼前穿過。

  他的心上,仿佛有一道亮光閃過。

  如果說在他揮筆在校服上寫上“宋焰”的大名,遞給她穿上時,尚且只是他一廂qíng願地宣告對她的保護和佔有。

  那在她把墨跡褪去的校服還給他,讓他重新簽名時,便是她承認了他對她的保護與征服。

  就是在那一刻,他被她套牢了。

  捆綁在兩人之間的紐帶變成了雙向。

  而他心口那道光亮的口子越撕越大,再也不可控制。

  “宋焰,我怕摔倒。”你要扶著我哦。

  “宋焰,我爬不動了。”你背我啊。

  “宋焰,我冷。”你抱抱我呀。

  “宋焰,我有點難過。”你來哄我啊。

  “宋焰,那個男生摸我的手。”你去打他。

  “宋焰,我一個人不行的。”要你陪著才行。

  “宋焰,你快點把我偷出去啊。”我隻想跟你在一起,別的誰都不行。

  “宋焰……”

  她變著法兒地折騰,像是心裡缺少什麽似的,不斷想要從他的所作所為裡去證明什麽,證明她對他的重要xing也好,證明他對她的愛也好。她像是不知滿足一樣,不斷從他這裡索取。

  而他完全受用,一次次給她回應,給她想要的一切。她越依賴他,越信任他,越需要他,他越是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她在他面前展現的那不為常人知的一面,更是只有他能獨家享有的。

  只有他能讓她快樂,讓她釋放。而這個事實反過來叫他異常滿足安定。

  兩個在外人看來毫無相同點的孩子,竟就這樣緊密無間不可分割地過了三年。

  他心裡那塊空缺的dòng口一點點被填滿。

  直到分手那天,被一次xing掏了個空,仿佛父母施加在他身上的年少噩夢再一次重演。

  宋焰的思緒立時打住。

  他垂下眼眸,看著課桌上小刀劃過的痕跡,稍稍抿了一下唇。

  分別的時光無需再提,好在縱使一路艱辛坎坷,如今已經重聚。

  他感應到什麽,抬眸看過去。

  教室另一頭,許沁趴在課桌上,含笑看著他,眼睛亮閃閃的:“你在發呆?我看你好久了。”

  她的笑容輕而易舉撫平一切。

  “嗯——”他摸摸鼻子,“在想工作的事。”

  他撒了個小謊,很快岔開話題:“畢業後你回過學校沒?”

  許沁搖頭:“你呢?”

  他但笑不答。

  來過很多次,每次都是清晨或夜晚,或是寒暑假,每次都避過上學的學生們。

  偌大的校園,只有他一人,獨自遊dàng。

  親眼看著cao場上的糙木枯了又huáng,看著教學樓的牆壁漸漸斑駁,看著台階上的石磚緩緩裂開……

  十多年來,學校於他來說,是一座安靜而寂寞的城,裡頭裝著無數關於他和她的回憶,默默在時光中老去,卻不褪散,日複一日固執地等待著丟失了回憶的人過來找它。

  一絲陽光穿透薄霧灑過來,照在許沁的頭髮絲上。她眯著眼睛看過去,拿手掌擋住光線:“啊,太陽出來了。”

  她問:“是不是要走了,過會兒學生們都來了。”

  “再玩兩分鍾。”宋焰說,起身走去講台上,拿黑板擦把黑板一角擦gān淨。

  許沁好奇,跟過去:“你gān什麽,寫字嗎?”

  “嗯。”他從粉筆盒裡拿出一支粉筆,轉身在黑板上寫字。

  許沁伸著脖子看,剛看到一個“許”字,宋焰一隻手捂在她眼睛前:“一邊兒寫去!”

  “小氣!”許沁哼一聲,故意和他拉開距離,拿了黑板擦去擦另一角。

  擦完了,拍拍手上的粉塵,伸手去盒子裡拿粉筆。

  指尖觸及盒底的一刻,她整個人定了一定。

  她尚且不太相信,緩緩低頭,可手指上沒有粉筆,卻勾著一枚銀色的戒指。

  細碎的粉塵也遮不住鑽石閃耀的光芒。

  她腦子裡甕的一下,瞬間沒了半點聲音,只有金色陽光裡她淺淺的呼吸聲。

  太陽升起來了,陽光透過明亮的窗戶灑滿十年前的教室,幾十張空桌椅映著晨光。當年便是在這裡,坐在最後一排的少年勾唇看著坐在窗口的少女。

  許沁心臟砰砰狂跳,愣愣回頭看宋焰,他微低著頭,在黑板上寫字,白色粉筆在一行字的末尾用力地一劃,畫出一個圓滿的句號。

  黑板上書寫著:“許沁,嫁給我。”

  宋焰放下粉筆,側過臉看她,很認真地看著,半晌,緩緩一笑,那笑容像是跋涉過千山萬水,說:

  “許沁,給我一個家吧。”

  第63章

  走出校園的時候,許沁的眼睛還是濕潤的。

  那時候,太陽已經完全升起,金色的晨曦灑滿大地,薄薄一層籠罩在冬日蒼茫的校園裡。

  成群結隊的高中生背著書包,嘰嘰喳喳走進校園,很快就散布到各處,台階,走廊,教學樓。

  他們穿著統一的校服,他們的臉那樣鮮活,年輕。許沁想,當年這個年紀的她和宋焰,也有著同樣青澀而gān淨的臉。

  是到了這一刻,她才深深意識到,過去的十年意味著什麽。

  十五歲認識他時,她還是懵懂少女,他還是飛揚少年。

  十八歲與他分別時,她依然稚嫩簡單,他依然年少單薄。

  如今,時間的手匆匆一揮,她越成熟越沉默,身邊的少年也一夜之間長成了身材高大肩膀寬闊的男人。

  她的男人。

  許沁眼睛微濕,用力眨眨眼,吸吸鼻子,低頭看無名指上的戒指。那顆鑽石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她又忍不住笑。

  宋焰cha兜走在一旁,時不時瞥她一眼,從出了教室她便是這幅樣子,一會兒看戒指,一會兒傻笑。

  不過,那戒指戴在她手上倒是真漂亮。她的手又細又白,襯得戒指閃閃的。

  當初挑戒指時一眼看中這款,那時就想著戴在她手上一定很美。

  果不其然。

  兩人正下台階,學生們迎面過來,不少投來好奇的一瞥,校園裡平時少有外人進入。有學生調皮,飛跑著從他們中間的空隙裡穿過,有的學生禮貌,看出這倆人是一對,跑到跟前一刹車,又從旁邊繞過去。

  宋焰見她還在笑,問:“有這麽喜歡嗎?這一路就盯著它看了。”

  許沁抬頭望住他,眼神清潤:“很喜歡啊,喜歡到想戴一輩子,一輩子都舍不得取下來。”她又看向戒指了,唇角彎笑,“死了也不取。”

  風chuī過竹林,葉子刷刷作響。

  那窸窸窣窣的響,像是宋焰心底微動的聲音。

  他又說:“這是求婚戒指,等正式結婚,會有對戒,方便平時戴。”

  許沁把他的手從兜裡拉出來看一眼,他的指甲剪得gāngān淨淨,手指修長而骨節分明,戴了戒指一定很xing感。

  且戒指宣示他已有所屬,想著又有些禁yù。

  她道:“我怕等你戴上戒指,反而招蜂引蝶。”

  他笑一聲:“我身邊蜂蜂蝶蝶還少麽?”

  許沁一聽,來興致了:“這些年追你的人多嗎?”想想他之前說要是每個他救過的女人都以身相許,他已jīng盡人亡,又問,“想對你以身相許的人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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