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抽屜裡……”舒蒙說。
林濮翻開抽屜,看見最外面的氯//雷//他//定片,拿了杯水,轉頭就見舒蒙虛虛弱弱地靠在門框上,一雙眼裡都是淚,可憐兮兮看著他。
“來。”林濮嘴上不說,一路來擔心得心臟狂跳,“快吃這個。”
“……”舒蒙乖乖吃了藥,把水杯遞給林濮,然後一動不動盯著他。
“還好嗎?”林濮擔心道。
“我不想死……”
舒蒙邊說著邊垂下頭挨著他,把頭靠在他肩膀上。
驟然靠近的氣息,讓林濮一下措手不及,但隨之而來的重量讓他愈發支撐不住,邊讓舒蒙靠在他的身上,往後倒道:“……喂你沒事吧,喂喂喂……站好,我扶你去床上。”
林濮把人弄到床上,舒蒙的身體白裡泛紅,看起來有點迷糊,林濮剛給他蓋好毯子,對方喊住他道:“你能不能別走?”
林濮愣了一下,轉頭看見他揪著自己的衣擺。
高大的男人一示弱,軟綿綿地癱著,可憐地看著他,讓林濮一晚上的提心吊膽化成了水,更何況這人是舒蒙。
“……很難受嗎?”林濮心軟了,坐到床上垂眼問。
“難受,渾身都在燒,胃也不舒服。”舒蒙蹭了蹭他的手臂,好像覺得涼得舒服,“你別走。”
“……”林濮歎了口氣,在床邊坐了會,蹬了拖鞋上了床。
舒蒙上身裸著,等他上來,手臂纏住他的腰,靠到他的旁邊埋著臉。
……這姿勢太曖昧了。
讓林濮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你……”林濮又不敢掙扎,又擔心,喊了他兩句,但舒蒙好像呼吸均勻地睡著了。
不會今晚要睡這兒吧??
林濮往下躺了一些,舒蒙就哼哼兩聲,把臉轉了過來。
算了……
大學時候也蓋過一個棉被,也睡過比這更窄的床,這沒什麽……
林濮把手抽出來,給他枕好枕頭。
舒蒙好像已經睡著了,嘴唇微微張開。林濮看了一會,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高挺鼻梁。
接著是嘴唇……
柔軟乾燥的嘴唇,觸感原來是這樣的。林濮看了一會,不知不覺發現自己離他的嘴唇很近。
他頓了頓,盯著掙扎了一會,又立刻退回到了另一邊。
“……”林濮被自己的思想嚇得胸口起伏。
因為如此,他足足睜著眼,對著天花板翻來覆去了兩個小時。
半夜,舒蒙忽然咳嗽,林濮迷迷糊糊剛要睡過去, 被猛然驚醒。
“怎麽了?”林濮抬手摸了摸他額頭,“……想吐麽?”
舒蒙搖搖頭,嗓子啞道:“……我感覺我要死了。”
林濮打開了床頭燈,暖光照得他身上一層薄薄的顏色,林濮側頭查看他的脖子和手臂,又摸了摸他的額頭。
他的手可能很冷,肉眼可見舒蒙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趕忙抽回道:
“你不發熱了,紅疹退了點,死不了。”
“你能不能在家待一天?”舒蒙忽然沒頭沒腦說。
“……我明天要搬……”林濮為難道。
“我都這樣你還搬家。”舒蒙哭喪著臉,“我都要死了……”
“你死不了。”林濮說,“好好,我不搬,我給你倒口水去。”
他剛轉身下床,舒蒙又從後面一把抱住他腰。
怎麽又是腰!
舒蒙真的不懂這個動作多讓人遐想嗎,還是真的就把他當個隨意的兄弟啊。
“你別搬了吧,行不行。”舒蒙聲音悶著,“你走了誰給我洗衣服洗碗啊,我做飯給誰吃啊。”
“……”
“找個新室友不容易,你自己非要住進來的,你給我負責到底。”舒蒙靠著他的腰窩,鼻息還有點熱熱的。
“你小孩兒嗎?”林濮轉身道。
“嗯。”舒蒙說,“我還頭暈,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麽……反正你能不能別走,我不想死了沒人送終……”
林濮把他弄回去,哭笑不得地蓋上毯子:“…行了,好好睡覺。”
“我明天肯定好不了。”舒蒙閉著眼睛說。
“知道了。”林濮應道。
“那你不搬行不行。”
“嗯。”
舒蒙滿意了,轉過身睡了。
林濮躺回床上,又開始失眠。
為什麽自己轉眼睡在舒蒙床上了,為什麽還答應他不搬家了?
舒蒙這是什麽意思,他是不想讓自己搬嗎?
林濮想了半天,越想越亂,越想越莫名其妙。
他把這種感覺強行壓製下去後,決定下床找杯水,回自己房間睡去。
水流注入水杯,林濮又覺得疲憊。他好幾天沒好好睡上一覺了,這麽折騰一宿,困意又翻滾而來。
他默默回到自己房間,關起了門。
再醒來的時候,林濮睜開眼,感覺關閉的窗簾外透著的太陽強度不對。
“……幾點了。”他自言自語道。
接著他猛地坐起來。
趕忙穿好睡褲下床,打開房門,就看見舒蒙穿著睡衣蹲在門口看他的行李。
他手裡捧著他的杯子,額發落在眼前擋了一半的眼睛,沒有戴眼鏡,笑起來像個狐狸:“早。”
“……你還不舒服麽?”林濮問,“那個……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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