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覺得不急。”林濮忽然說。
魏秋歲點點頭:“通過這裡就能看出,杜健城性格多疑,我們一點的懷疑就讓他們沉不住氣,但是昨晚他有不在場證明簡單地排除了目標,如果他一旦松懈,反而可以給我們製造一點機會,讓他們露出馬腳。”
“對。”林濮點頭。
許逍思考半晌,眯著眼道:“嗯,有些道理。”
“行。”魏秋歲道,“許隊安排一下,這幾天找人盯緊杜健城。”
“知道了。”許逍說。
“散會吧。”魏秋歲說,“舒蒙你留下。”
舒蒙 指了指自己:“我?”
“嗯。”魏秋歲看了眼林濮,“林律師要不……”
“他得我扶著。”舒蒙按著林濮肩膀,沒有讓他起身,“讓他聽著也無妨。”
魏秋歲的目光從他們兩人的臉上掠過,那麽多時間過去了,林濮還是不太敢直視魏秋歲的雙眼,他的眼神堅定,總覺得直射人心最深處的地方,把秘密窺探得一乾二淨。
他慢慢點了點頭。
等所有人走後,魏秋歲找了把椅子坐下,抬眼看舒蒙:“既然人都走了,說點你真實的想法。”
“杜健城是羅老的徒弟。”舒蒙看著他,“你有沒有辦法從他的關系網裡查?或許這樣就清晰了很多。”
魏秋歲點點頭:“從羅仁的關系網裡查杜健城的關系嗎?……我知道了。”
“是這個意思。”舒蒙說。
魏秋歲又對林濮說:“林律師,王志博的嫌疑還沒有完全解除,也不能放松。”
“嗯。”林濮應了一聲。
魏秋歲從桌上的煙盒裡拿了根煙,抬頭看著舒蒙:“最後這些話是我個人說給你的,這件事拋開這些,本質還是宗跨市的惡性連環謀殺,所以找尋凶手是我們警察的事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魏秋歲說這些話的時候,舒蒙站在林濮的背後。
林濮看不見他的眼神,也不敢回頭看。
魏秋歲他表情嚴肅,掀著眼皮一動不動看著他,舒蒙就在林濮的背後,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面無表情地垂著眼和魏秋歲對視。
半晌,舒蒙笑了笑:“怎麽,你還指望我一個人搗毀犯罪團夥嗎?那你們警察豈不是太沒事幹了。”
“我沒有和你開玩笑。”魏秋歲說。
“我也沒開玩笑。”
舒蒙雙手忽然放到了林濮的肩膀上捏了捏。
接著,他抬起一隻手摸了摸林濮的頭,笑道:“就算我想這麽乾,我這位男朋友也不讓對不對?魏隊?”
“……”林濮不懂為什麽會說起這個。
“你認真的嗎?”魏秋歲問。
“廢話。”舒蒙說。
這麽沒頭沒尾的、可能只有他們二人聽得懂的對話,之後又詭異地沉默了一分鍾,最終魏秋歲拍著桌子站起來:“我要開會去了。”
“去吧。”舒蒙點點頭,“有消息就分享,還有你不得不承認,這案子你得靠我。”
“回頭請你吃飯。”魏秋歲拿檔案袋拍拍他的胸口,對林濮道,“我走了林律師,好好養傷。”
“……回見。”林濮看著他道。
……
舒蒙下午還有課,把人送到了律所。
昨天林濮在樓裡被莫名的人襲擊的事情一早就在律所傳開了,周卿卿看見林濮被架著來了,趕忙上去:“林律師!!你終於來了,你嚇死我們了。”
其他人聽見了聲音,也跟著趕過來:“林律師總算來了!”
“ 腳扭了。”林濮看見這麽大陣仗,無奈道,“我沒什麽事。”
王茹看見了送他來的舒蒙,說道:“舒醫生還特地送林律師過來嗎?要不下班的時候我們來送吧。”
“沒事,這幾天我都會接送他的。”舒蒙笑眯眯道,“他在公司就拜托你們了。”
“……啊,哦。”王茹一時間覺得這對話怪異,怎麽有種……既像宣誓了一下主權,又像把對象托付給自己的微妙感。
“我先走了。”舒蒙拍了拍林濮的背。
“嗯。”林濮輕輕應了一聲。
女人神奇的第六感,讓她忍不住盯著林濮看了好一會。
她覺得空氣中奇怪的曖昧,絕不是她的錯覺。
於是林濮瘸著挪動進了屋子,王茹也跟著進來,林濮坐到位置上抬眼看她:“……怎麽了?”
“啊……哦沒事。”王茹搖搖頭,道,“今天的東西我已經整理好發你郵箱了。”
“謝謝。”林濮道。
“沒事我先走啦。”王茹說。
“……你上次給我整理的那份六年前的案件記錄內,還有包含其他意外或事……自殺類型的案件整理麽?”林濮問。
“有,在最後部分,但不是很具體。”王茹說,“您需要嗎?”
“好。”林濮道,“我先看看。”
等王茹走後,林濮重新打開那份整理的文件。
果然一開始找錯了地方。
搜索了關鍵詞,他終於如願以償看見了當年的一些新聞碎片。
——“一家三口集體跳樓身亡,具體原因等待警方調查結果”。
一晃那麽多年過去了,這個調查結果最終也沒有出現在眾人的面前,甚至舒蒙的面前。
林濮看著這些文字,忽然能感同身受痛苦和掙扎,有種灌了一口鹽水的苦澀和艱難。如果換作是自己,活下來的那個才是最痛苦的。活下來還被可能知道真相的人養著、控制著,任他包庇罪犯,最後撕開真相的那刻他究竟有多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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