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錄在了手機上,接著摸到舞台右側,緩慢上了舞台。
從舞台上看下去,視野愈發開闊。
林濮拿著手電筒緩慢踱步,都能聽見空曠處自己的腳步聲,他蹲到舞台前若有所思。
這個高度跳下去未必死的了,而且,那段距離究竟是為什麽會讓他有做危險動作的意圖?
怎麽想都不合理。
林濮剛想拿手電筒照一下,忽然面前一陣白光,直直攝入他的雙眼,接著耳邊一聲開燈時的巨響。
嗡————
林濮下意識後退一步,用手擋住了面前的強光,極速瞥過了臉。強刺激下,他心跳幾乎瞬間加速,耳鼓膜感受到了自己的強烈的心跳聲。
完了,有人在這裡!
他向後退了兩步,甩了甩頭努力適應了這白光,才看見右側逆光中有個高挑的人影。
林濮眯了眯眼。
“我說你啊……”對面的人道,“不是說不知道這案子,對這案子沒興趣嗎?”
林濮放下手,驚訝道:“……你怎麽在這裡?”
舒蒙拍了拍手上的灰,從前方走過來,雙手插在外套口袋中。他歎了口氣,無奈地看著林濮:“大晚上還能被你打到車來海灘,也是奇跡。”
“……”林濮蹙眉,“你跟蹤我?”
“不。”舒蒙轉過身,“我和你來的原因一樣,我從警方那處來的消息,遺體明天火化,這裡明天拆除。在所有痕跡即將清除前,總要做點什麽。”
林濮愣了一下。
“你在查這個案子?”林濮問道。
“嗯?”舒蒙蹲下來,抬眼看他。他的目光在他的金絲邊眼鏡後微微閃動,“哦……老魏不是在出差麽?為了在老魏回來前,幫他找到些有用信息,我拿著市局兼職法醫顧問的錢,總不能什麽活都不乾吧。”
你騙鬼啊。林濮想。
如果市局同意,用得著和他一樣,大半夜鬼鬼祟祟來嗎?
而且魏副隊根本沒有接手這個案子。
舒蒙的身份有些特別,他和刑偵支隊的副支 隊長魏秋歲是發小,因為他的關系,在白津的市局掛了個顧問法醫的牌。至少在認識舒蒙之前,林濮不知道法醫這個職業還可以用編外人員。
舒蒙的技術毋庸置疑,但他們未見的七年後為什麽舒蒙最終沒有成為一名法醫,而是在中學混日子,林濮也沒有問過他一句。
現如今,在這個現場,大晚上的一個化學老師和一個律師在找證據,看起來還挺詭異的。
林濮暗暗翻了個白眼道:“你對魏秋歲還真不錯。”
“喲喲喲,怎麽聽得那麽酸呢。”舒蒙說。
林濮裝作沒有聽見他的話,開口問:“你從哪裡打開燈的?”
“從中控室的總開關。”舒蒙指了指說,“在那邊。”
“還有什麽別的發現嗎?”林濮問,“你應該不是第一次來現場了吧。”
“我有一個想法。”舒蒙說,“但是林律師,你能不能先回答我的問題?”
林濮把手電筒收起來,淡淡道:“你問了什麽?”
“你和這件案子的關系。”舒蒙繞著他走了兩圈。
“……不想說。”林濮說。
“喂,你吃我的用我的,我們倆也算是出生入死過吧?”舒蒙蹙眉道,“現在要用這種口氣和學長說話嗎?”
林濮看著前方,被強光刺激地眯起眼,不得不轉向另一邊看著。
舒蒙說:“你就不想和我交換一下有效信息嗎?”
林濮站著抱起手臂:“你能告訴我什麽?”
舒蒙繞著舞台走了兩圈,手指抵著下巴:“剛才在廚房不是說沒興趣?”
“不想說就算了。”林濮說,“我不想浪費時間。”
“所以說你越來越不可愛了。”舒蒙指指腳下,“罷了,和你說說被害人吧?誰讓我善良……”
“快點。”林濮打斷他。
舒蒙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拿到了一份報告,勞德從這裡跳下去之後,是一個背對的姿勢,看起來非常像搖滾舞台上會出現的‘跳水’。雖然第一現場我不在,但據法醫說他是典型頭部著地,顱骨和頸椎骨折,這個高度的衝擊力其實並不大,也不一定會跳死人。
讓我唯一在意的點在於他的屍僵出現很早,但之後經紀公司一直不同意進行進一步屍檢,說要保持屍體完整性。如果市局那邊再找不出這起案件可以定性為非意外死亡的證據,屍檢時間就要過了,當然他們也可以強製進行屍體解剖,不過據說就要牽扯到上面其他人的利益了,總而言之,不好辦。”
“我下午去了趟市局,但因為魏隊不在,沒能看見屍體。”舒蒙說,“我看見照片的時候,他的臉部肌肉僵硬,因為頭部背脊骨折,呈現了非常可怕的姿態。以我的經驗…我覺得他絕不是簡單的高墜。”
林濮蹙眉道:“那是什麽?”
“你有現場視頻嗎 ?”舒蒙問。
“有。”林濮拿出下午拷貝的那一份,給舒蒙看。
舒蒙走到他身後,湊頭去看,因為屏幕小,兩個人的都幾乎挨靠在一起。
林濮手指觸動屏幕,拉動進度條。
“停,停,你看這裡。”舒蒙說,“你這一份比其他的視頻材料還要清晰一些,你注意看勞德。”
勞德瘋狂地在台上搖頭,最後不光是在搖頭,更像是在向後不停仰靠。這種癲狂的狀態持續了一陣,接著,他有一段時間短暫的僵直,因為畫面上還有前方不停揮舞著的手和敲打的重啟棒,否則林濮會認為,這是一段靜止的jpg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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