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破辦法?”林濮說,“還有,什麽喜歡這種話就省省吧。”
“我只是覺得我們很像,我曾經覺得你有故事,聽完你的經歷之後更篤定了我的想法,世界果然都沒有善待我們啊……”舒蒙像感歎一樣道,“我有時候覺得很累啊,現在我隔三差五看見屍體、命案,但沒有我要找的人,你懂我的感覺吧。像在一個死循環裡,我根本看不到終點。”
林濮沒有說話,垂頭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但好像你來了之後好了一點。”舒蒙說。
林濮捏著眉心的手,順著鼻子莫下來,張開按在了嘴上。
“感覺生活好像有了點盼頭。”舒蒙說,“最重要的是,我還能做飯給你吃。這手藝,真是我媽留給我唯一記憶了。我沒想到有朝一日除了‘回味’,還能‘分享’。”
林濮輕聲打斷他:“你騙人……你根本不相信我。”
“你幫不到我,就像我也幫不到你。”舒蒙說,“談不上相信不相信。”
林濮翻了一頁紙,目光繼續往下看著。
“幾點了,你的委托人還不來?”舒蒙說。
“快了。”林濮繼續往下看著。
沒有,沒有,所有資料上一點消息都沒有。
照理由來說,一家三口人都喪生的絕對是當年的重案要案了,為什麽不會被記錄在冊。舒蒙不肯說的原因到底是什麽……
一會,周卿卿來敲門:“林律,李女士來了。”
“好,我馬上去。”林濮說,“不用準備咖啡,我和她外面談。”
“好的。”周卿卿說。
“那幾個警察走了吧?”林濮問。
“都走了。”周卿卿說,“哇,挪動公款那個不太好打,十個億呢。”
可能是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八卦,周卿卿趕忙道:“我先走了。”
林濮反而在她這句話裡感覺到了什麽,他低下眼,看向那堆資料。
可能不是命案?既然舒蒙一直在尋找凶手,就說明凶案未破,無非兩個原因。要麽他們家人不是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一起去世的,並不存在這麽一個“事件”。要麽就是一個其他的事件,好比是被大額詐騙之後全家自殺一類的可能,那也確實並不能被稱為懸而未破的凶案。
這麽想來,也並不是沒有可能。
不過現在不是細想的時候,林濮攏了攏西裝站起來,拿著手機出了門。
他走到門口,看見一個看起來身材保養都還不錯的女人,燙著一頭卷發。她看見林濮的時候,問都沒問是誰,跑上來就道:“林律師林律師……志博是被冤枉的!!!”
“……”林濮看這演電視劇一樣的架勢就怕她跪下來,趕忙道,“您……您別動……嗯。”
他從業那麽多年,被各種人一言不合就跪過,真是被跪怕了。
李玲玲沒跪,但已經在幾秒鍾內哭得上起不接下氣的,讓林濮很是為難。
“……我們、我們找個地方談。”林濮說。
而後他聽見耳機裡一陣低低的笑聲。
嘲笑我?
“……”林濮不能發作,還要微笑著把人帶出律所,帶著下樓。
“我在樓下那個咖啡館進門第三桌。”舒蒙在耳機裡慢悠悠說,“藍莓慕斯沒了,我自作主張給你點了木糠杯。”
林濮翻了個白眼。
這是舒蒙自己喜歡吃的東西。
“林律師林律師。”舒蒙似乎因為一直得不到回應,無聊地在耳機裡喊他,“學弟?”
“……”林濮當著人家面不能說話,只能忍著。
“哎,學弟,說真的,剛我在車庫說喜歡你愛你,你的表情真的挺可愛的。”舒蒙好像在吃東西,含含糊糊的,“我有時覺得以後誰是你的男朋友應該挺好玩兒的,每天看你傻兮兮的各種表情哈哈哈哈……哎,你說,如果四十歲了我們倆還都沒伴兒要不一起過得了……咳咳咳。”
林濮和委托人走進了咖啡館,耳機裡的咳嗽聲還沒有停,林濮走到舒蒙的桌子旁邊瞪了他一眼,看他臉都咳紅了。
有時候真的看不透這個人,冷漠的戴著沾血的手套看著他的樣子像魔鬼,現在又像個傻逼。
林濮對傻逼笑了笑,對李玲玲介紹道:“舒蒙舒法醫,也想一起了解一下案情,您坐吧。”
“好好。”李玲玲坐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舒蒙就是,開心起來喊林律學弟,不開心就喊林律師(。
第34章 【三十四】無解
“您說您丈夫無罪。”林濮看著他, “是什麽原因?沒關系, 我們時間很多,你可以和我說得具體一點, 要多補充細節。”
李玲玲點點頭, 她好像是個急性子,第一句就衝口而出, 磕磕巴巴地開始:“他沒家暴過前妻……啊啊……他那天出門了……那個……”
“慢點, 一件一件來。”林濮打斷她毫無頭緒的敘述。
林濮拿著筆記本翻開, 先寫了個“1”劃了個圈:“我們先說下事件死者是王志博的前妻張芳萍, 三十八歲,有一上初中的女兒。他們倆是兩年前因為張芳萍控訴王志博家暴離異, 最後王志博淨身出戶, 他們倆的女兒歸張芳萍管,對麽?”
“對。”李玲玲點了點頭。
“好。”林濮繼續道, “之後, 王志博的口供中說道, 張芳萍死亡當晚, 他正好去和朋友喝酒, 喝醉了迷迷糊糊回到家裡,對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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