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現場是,她帶著裝有毒物的吹氣棒去找萬於洋,萬於洋拿到後和她交換了一根,還現場幫她吹好了氣,親吻了她一下,之後在事件發生前他們再也沒有見過面。”余非說。
魏秋歲一直沉默地聽著,半晌看著碗道:“所以,無論是萬於洋蔡昆,還是經紀公司和張紫瀟,甚至主辦方,他們之間如果沒有互相包庇,不會走到這一步。”
“這會萬和蔡和經紀公司負責人應該已經帶回局裡了,相關證據已經找到,在充氣棒上也化驗出了指紋,抵死抵賴也沒用。”余非說,“我們跟檢察院已經提交逮捕批準了。”
“有一個問題。”林濮忽然說。
三人的目光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作案過程是勞德急性中毒後,在舞台上還有這麽一段時間因為聲光的興奮狀態。”林濮拿筷子在桌子上點了點,“然後他從高台上墜下,是顱底骨折,這也是致死傷。”
魏秋歲聽聞,忽然低低吸了口氣。
余非非常認真地點了點頭:“對,然後呢……”
“那麽他的死因是中毒還是高墜?”林濮說,“如果對方一口咬定是高墜,那麽高墜並非他們之中誰推的,在在場千萬人的見證下,是勞德自己走過去跌落導致顱底骨折死亡的。”
“對麽?”林濮看向舒蒙。
“對。”舒蒙看著桌子,一桌子菜沒怎麽動,已經有些微涼,“士//的//寧的致死原因是最終肌肉僵直呼吸麻痹死亡,而他的致死傷應該是因為高墜,硬物磕碰腦後脆弱部位,換句話說,他掉下來到地面之前,他是否還活,我更傾向於活著,所以對方很可能借助這一點減輕大部分罪責。”
“甚至根本不會承認是自己殺了他。”林濮說。
第25章 【二十五】佔有欲
在坐的幾人都沉默下來。
林濮舔了舔嘴唇,輕聲道:“對方律師費琮最善於捉這類的漏洞,而且我覺得他已經發現了這點。”
他夾起一口涼了的菜塞入口中,食不知味地道:“我會整理思路。”
“別吃了別吃了。”舒蒙說,“冷了都。”
“你怎麽說話跟人爸似的。”余非一臉嫌棄道,“爸裡爸氣的。”
“他罵你。”舒蒙對林濮道。
林濮:“……”
“辛苦了林律師。”魏秋歲看著他道。
余非和魏秋歲匆匆吃完,前後才一個小時,又要回局裡。林濮坐在桌邊若有所思了一會,舒蒙喊他:“洗不洗澡?”
“嗯。”
“壓力不用那麽大。”舒蒙丟了個奶糖給他。
林濮看著那顆糖,盯著沒有動。
“看著幹嘛。”舒蒙把糖拿起來剝了,白白的大白兔奶糖塞放到他嘴前,“非要我喂你吃啊。”
林濮掀起眼皮看看他,忽然張口,咬著糖站了起來。
“謝。”林濮言簡意賅道。
“我先去洗澡。”林濮嚼著糖。
舒蒙對他笑眯眯地揮了揮手。
林濮進了浴室,發現舒蒙給他放了洗澡水,浴室內已經升騰起了蒸汽。林濮頓了頓,舒展眉頭笑起來。
他泡在裡面放松了一會,頭靠著浴缸壁想事情。事情無疑向著好的方向發展,凶手也基本鎖定,但責任按份落實,又是很棘手的一件事情。
林濮歎了口氣,向後仰靠著。頭髮浸潤濕透,從水裡出來,柔亮的發絲貼著頭髮,一根根滴著水,他淺灰色的眼眸垂著,睫毛都沾著水,水珠從脖子滾落到了鎖骨。
——“咚咚。”
“怎麽了。”林濮側了側頭。
“老魏來消息了,正式批捕文件明日下達,兩個人準備移送檢察院起訴了。”舒蒙說,“他們承認了投毒,但其他什麽都沒說,甚至不承認對未成年人迷//奸,說只是普通戀愛關系。張紫瀟被暫時取保候審,父母看著。你說的對,他們估計只會承認投毒。所以需要我幫你什麽麽?”
“暫時想不到。”林濮說,“你們法醫不能出具他是死於興奮劑的證據嗎?”
“法醫證明呢,只是陳述事實。”舒蒙靠著門。
“哦。”林濮應了一聲。
他無奈地把半張臉埋入水中,默默從下至上冒出個泡泡。
半晌他冒出頭來:“除了這起案件,精神類興奮劑中毒身亡的案件,你還經手過哪些?”
“……”舒蒙說,“興//奮//劑類的不多,注射毒//品過量的倒是不少。”
“有沒有資料,整理給我一份。”
“行。”舒蒙說,“案卷老魏發來了,洗完出來一起看。”
林濮“嗯”了一聲。
泡得時間有點長,林濮出 門之後才覺得頭有點暈,新鮮空氣灌入肺中,一下子才清明起來。
“陸雯給你打了個電話。”舒蒙說。
“……”林濮走過去拿起手機。
“我說你啊,能不能隱藏一下橫幅,別那麽懶。下次一有消息彈窗誰都看得一清二楚,面容解鎖一下不浪費你一分鍾吧。”舒蒙說。
“……”林濮接通電話,失笑道,“你真像我爸。”
“喂。”陸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林律師。”
“你好。”林濮正色道,“剛剛有些事,不好意思。”
“沒事,剛剛警察那邊來信了,他們認罪了嗎?”陸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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