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林濮說,“只是因為證據在前,承認了投毒。”
“猜到了……”陸雯歎了口氣。
“明天麻煩您來趟律所,我們再做些庭前準備。”林濮說。
“好。”
掛了電話,舒蒙已經搬了電腦坐在他旁邊,他插//入一個移動硬盤,在裡面翻開文件夾。
“這麽多。”林濮驚訝道。
“少部分拿不到公開案情的,都是媒體文件甚至八卦雜志的內容,我也一起放入了。”舒蒙說。
“我只是想研究幾個個例。”林濮說,“‘因為’他被投毒,才‘所以’導致在舞台上的墜落,這裡存在的‘因果’……用‘因果’推翻‘結果’。”
舒蒙道:“那我給你找幾個我印象深刻的。”
林濮邊說著,邊翻看著張紫瀟的檔案。
學生證上面帶微笑的漂亮女生,誰看都心生好感的樣子,林濮盯著她看了一會,說道:“張紫瀟參與案件,口供未必能做全部證詞,我們該怎麽證明他們在男女朋友關系之前是有不正當性//行為?……你認識她說的那幾個社會朋友嗎?”
“我怎麽會認識……”舒蒙說,“我問余非。”
“我們得去見一面,至少要證明他們之前確實不認識。”林濮說,“還有什麽呢……聊天記錄,通話記錄……”
林濮碎碎念著,對著那份資料發呆。渾然沒想到自己已經把舒蒙也拉了進來。
過了一會,余非回了舒蒙消息,舒蒙說:“張紫瀟是她理發時候認識的Tony老師,可能之前對她有意思,帶著她去酒吧玩兒過兩次。”
“叫托尼?”林濮蹙眉道,“這什麽名字?”
“真名叫張大富。”舒蒙說。
林濮:“……”
“這會應該還沒關門。”舒蒙說,“去店裡逛逛消消食?剪個頭髮?”
“……”林濮歎了口氣,“走吧。”
張紫瀟口供裡的理發店,就在學校附近,但也不是一般學生能消費得起的剪發場所。
彼時已經是晚間九點半,店裡沒什麽人,店員已經開始打掃地上的頭髮。
林濮和舒蒙走進去,有人就迎上來:“您好,兩位先生剪發還是造型?”
“剪發。”舒蒙說 。
“這位先生呢?”店員問。
“他陪我。”舒蒙把人往自己身邊拽了拽。
“有想要的造型師嗎?”店員問。
“張大……嘶。”林濮話說道一半,被舒蒙掐了一把。
“Andy。”舒蒙笑眯眯道。
“好的。”
“不是叫Tony嗎??”林濮低聲說。
“你是不是不懂‘每個理發店都有一個Tony’老師這個梗……”舒蒙歎了口氣。
“不懂。”林濮莫名道,“那是什麽?”
舒蒙不想理他,被人帶去洗頭了。
林濮找了個空位坐下來玩手機,來了個女孩問他需不需要按摩服務,反正等人也是等人。
林濮不知道怎麽拒絕,想想就答應了。
選了個最平常的肩頸手臂按摩,林濮邊玩手機邊坐著,按摩的妹子例行開始和他尬聊。
“帥哥,你們倆怎麽那麽晚來洗頭啊。”
“……下了班隨便走走。”
“這樣啊,哎,你這肩膀好硬啊,平時工作很辛苦吧?”
“……嗯,還好。”
林濮滿腦子都是案子,姑娘倒是一刻不停地說著話,林濮還不得不接,過了一會,舒蒙坐回了他旁邊的地方,看見林濮和女孩在對話,林濮還笑了起來,他從鏡子裡看了他一眼,喊了他一聲。
“林濮。”
林濮愣了一下,回頭看他:“……嗯。”
“聊什麽呢。”舒蒙頭髮濕漉漉地垂著,狹長含情的眼看著他,脫了平光的金絲邊眼鏡,看起來竟然有點難以言說的氣質。
“……隨便聊聊。”林濮說。
舒蒙撐著頭看他,林濮知道他好像一直不太喜歡自己跟別人親密,這種奇怪的佔有欲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他有時候知道,自己並不排斥,但也真明白佔有欲不等同於喜歡。
進一步來說,就算舒蒙對他有了感情,他一時半會估計也會接受不了。
他快三十了,除了對舒蒙那一年的一見鍾情之外,再也不信一時衝動能帶來的正面後果了。
他本來就不是自由的靈魂,更不希望在這個世界裡被誰禁錮,哪怕是因為愛情。
“剪成什麽樣呢先生。”
林濮被陌生的聲音驚動,睜開眼看向鏡子。舒蒙旁邊站著一個極瘦的黃毛,長得倒十分英俊。
“剪短一點就好。”舒蒙說。
“你怎麽會找到我呢?是熟人介紹嗎?”黃毛給他圍上,“先生這張臉,我真的想不出是我熟客裡的哪位了。”
“熟人介紹。”舒蒙笑道。
“是哪位啊,我下次給她打個折。”黃毛說。
“張紫瀟,認識嗎?”舒蒙說。
“哦,紫瀟啊。”黃毛立刻道,“認識,小美女,她之前經常來剪頭。”
舒蒙看著他的剪刀手起刀落,一直沒開口,林濮憋不住了,轉頭道:“上個月,你們是不是一起去酒吧玩了?”
“ ……”黃毛手頓了頓,從鏡子裡奇怪地看著他,“對。”
“當時還有誰?”林濮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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