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還是涼涼的檸檬汽水味的!
兩條小腿屈起,像螺旋槳一樣歡快地踢動著,我把尖叫和狂笑通通埋在枕間。
踢著踢著,忽然想到自己連句像樣的話都沒說就走了,螺旋槳一個靜止下來,落到地上。翻了個身,盯住昏暗的天花板,我不無憂愁地想…雁空山,會不會覺得我“拔舌無情”呢?
其實我一開始只是想要“一個”吻的,後面那些胡言亂語,都不知道是怎麽說出來的,竟然得寸進尺到想每天都要一個吻。
而且還把他風鈴偷回來了…
我臉上又起了熱度,卻是和方才完全不同的羞愧。
哎…我心裡暗歎一聲,閉上了眼。
可能潛意識裡,我仍不甘心就這樣結束吧。
第34章 你是不是不滿意
鬧鍾響起,我翻動著身體不小心踢到了腳邊的旋轉靠椅,它盲目地滑行了一小段距離,好像又碰到了書桌,再後來一聲脆響,什麽東西碎了。
睡意疾速消退,我倏地翻身而起,看向聲源處。
玻璃風鈴四分五裂,死相淒慘。
我急急忙忙爬到它身邊,想碰觸又縮回手,整個人既驚又怕。
太突然了,年紀輕輕就沒了,我可怎麽跟你阿爸交代…
我從被子裡抖出手機,打開購物app,搜索“風鈴”兩字,底下很快出來各色風鈴的圖片,玲琅滿目,讓人眼花繚亂。
往下翻了能有兩分鍾,始終沒找到和雁空山這隻一模一樣的。我內心越發悲戚,頭都大了。
慘了,連狸貓換太子都做不到,我拿什麽去賠雁空山啊?
吃完早飯,我滿腹心事地等在雁空山院子外,等了大概五分鍾,雁空山抱著雁晚秋出來了。
他雖然不是很熱絡,但也不算冷臉相對,只是始終淡淡的,顯得很疏離。不過好在還是讓我上車了,也沒提風鈴的事。
“棉棉,我今天就去上課啦,能上課就說明身體很好,你今天晚上陪我玩好不好?”雁晚秋在車上試探性地問我。
我瞥了眼旁邊的雁空山,見他沒什麽反應,想著他應該是不介意的,於是衝小女孩點了點頭,愉快地答應了下來。
“好啊,晚上我去找你。”
文應和蕭天對我重新回到工作崗位表現出了十二萬分的熱情。特別是蕭天,說自己已經一個禮拜沒休息過了,站著都能打瞌睡,既然我回來了,明天就要排一天休息。
兩人都沒有對我連日來的無故缺席多問什麽,畢竟我本來就不是正式員工,不拿工資不記考勤,今天來明天不來也很正常。只是和蕭天整理貨架時,他狀似無意地問了我一句:“那天那兩個小兔崽子還有去煩過你嗎?”
我有些驚訝他會關心我的事,更驚訝他會主動提及付惟與陳安娜。想了想,好像也沒什麽不能說的,就道:“男的有到我家來找過我,被我趕跑了。”
他頭頂數值微微變紅,蹙眉道:“他竟然還找到你家去了?現在的孩子怎麽做事都跟有毛病一樣,家裡大人怎麽教的?”
沒有教吧,他爸媽忙自己的事呢,哪有空教他,估計都是自學成才的。
蕭天道:“我就說你怎麽無緣無故不來了,還以為你跟老板吵架呢。”
要不是他表情正常,語氣自然,我都要以為他是不是套我話。猜得也太準了。
老實說我有些奇怪為什麽蕭天會對付惟的行為感到生氣。按照我的經驗,如果不是至親好友,一般人是很難對普通朋友的遭遇感同身受的,更何況我和蕭天只是連普通朋友都不如的普通同事關系。
兩個人整理貨架很快,我看手頭整理的差不多了,就準備去下一個貨架,蕭天這時忽然又開口了。
“我以前是老師。”他說,“我學生裡也有像你這樣的,一個男孩子。”
蕭天整天不修邊幅,做事也不是很積極的樣子,我還以為他以前就是社會閑散人員,從小混到老的大叔一名,沒想到他竟然是人民的園丁,真是人不可貌相。
“然後呢?他後來怎麽樣了?”
隨著我的問話,蕭天的心情值變成藍色,數字跌到了“56”。
“和你一樣被人欺負,後來就死了。跳樓。”
這結局實在出乎我的意料。
我不假思索道:“你覺得是你的錯?”
蕭天沉默了很久,頭上數字變作“50”,這代表他情緒已經非常非常低落。我有點後悔,我不該問得這樣直接。
“是我沒教好。”他隻說了五個字,之後轉身去了別的貨架。
沒教好誰?那個跳樓的學生,還是欺負他的人,亦或兩者都有?
怪不得他會突然關心我,應該也是由我想到了他之前那個學生吧。
我自覺說錯話,對蕭天有些抱歉,中午特地點了杯冰鎮青梅汁給他。
“有我的份兒啊?謝了啊。”蕭天笑了笑,接過喝了。
“為什麽天哥有我們沒有?”文應不可思議道,“余棉你怎麽搞特殊對待?”
我將自己面前的青梅汁推給他:“那我這杯給你。”
點青梅汁是因為之前無意中看到蕭天喝過,點兩杯是因為兩杯起送。文應不喜歡吃酸的,雁空山隻喝碳酸飲料,他們的喜好我都記著的,就沒多點。
“不要了,我牙酸。”果然,文應嫌棄地皺眉,將那杯青梅汁又還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