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空山直起身,長久地看著我,忽地動了動胳膊。我以為他要抱我,結果他只是從我手中拿過行李箱。
“上車吧。”他說著,繞到車輛後方,打開後車蓋,將行李箱塞了進去。
等我系好安全帶,他也從另一邊上了車。
SUV緩緩駛離學校大門,我一直忍不住要去看他,心裡有許多話和他說,偏偏分不出個主次,一時全都湧在喉頭,反而陷入了短暫的靜默。
“熱嗎?”最終還是雁空山先開得口,“你旁邊有水。”
我看了眼車門下方的置物槽,看到瓶沒開封的礦泉水。
“還好。”說是這樣說,還是把那瓶水打開抿了口。
清甜的水流入喉間,緊張興奮的情緒似乎也平複許多。
“我剛剛看到付惟了。”
“噗!咳咳咳…咳咳…”我一口水差點噴出來,嗆咳幾聲,腦子還沒理清楚,嘴巴已經先一步解釋道,“他和我不是一個系的,而且…而且他有女朋友了,就是上次你見到的那個。”
路遇紅燈,雁空山緩緩踩住刹車,停在前車後頭。
指尖敲擊著方向盤,他轉過頭看向我。
“所以你和他說過話了?”
我可能更適合學醫,但我一定不適合學金融。目睹雁空山的心情值一點點跌到82,我內心只能用“驚心動魄”來形容。
82這個數值雖然仍在可控范圍,但這個跌幅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他不爽了。
第50章 我打不過他
我忐忑地調整了下坐姿,道:“不是我要和他說的,是他硬說給我聽的。我在路上走,他突然就攔住我了。”
“他攔住你?”雁空山聞言蹙了蹙眉,看上去更不爽了。
“你…”他剛要說什麽,紅燈跳轉,前車開始挪動。他隻得視線回到前方,跟著車流緩慢前進。
我也不知道他現在算不算在生我的氣,但好不容易久別相見,為了付惟那個莫名其妙的人不開心也太虧了。
車裡做不了別的,說些好話哄哄他總是可以的。
“阿山,我好高興你能來接我啊。”指尖摩挲著手裡的礦泉水瓶,看一眼他英俊的側顏,又看一眼他頭上心情值,“你不知道我有多興奮,昨天差點都沒睡著覺。”
他認真開著車,沒有回話,心情值卻隨著我的話語默默上升了兩點。
我一看有效,再接再厲,極盡肉麻:“我每天都好想你。吃飯的時候想,上課的時候想,睡覺的時候也想…”
“上課還是要好好上。” 他心情值一點點恢復過來,再開口時,聲音含著絲慵懶的笑意。
危機解除。
我暗自松一口氣,坐正身體,舒適地靠到椅背上:“那除了上課之外的時間,我都用來想你。”
車輛在城市中穿行,沒上高速,車流又密集,速度一直快不起來。走走停停,開了沒多會兒,前頭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事故,竟然堵住了。
車裡播放著風格柔和的歌曲,伴著女歌手的歌聲,雁空山忽然道:“以後見到那小子記得離遠一些,他對你不懷好意。”
“那小子”不用說也知道是付惟了。離遠一些是肯定要的,從他追到阿公家那次開始,我就覺得他指不定有點毛病。但“不懷好意”?
“…你覺得他喜歡我?”
“喜歡你又不敢承認,膽小鬼一個。”車流徹底停住不動了,雁空山將車掛到P檔,暫時不去管它,轉頭朝我勾了勾手指。
我若有所感,稍稍將上半身朝他靠過去。
他寬大的手捧住我的側臉,拇指抹了抹我的眼下,輕聲呢喃道:“不過,還好他是個膽小鬼。”說罷,微低下頭,吻住了我的唇。
闊別一個月的吻,縱然是在狹小的車內進行,也足以叫人沉醉入迷。
我一直沒法理解付惟,為什麽喜歡我又那麽害怕我,但原來他只是個膽小鬼。最近唯二見到他的兩次,他對我都只有驚懼、傷感的情緒,估計是徹底脫“粉”了。只希望他今後能徹底遠離我的生活,和我做一對互不相乾的陌生人。遺忘過去,展望未來。
雙手撐在兩個座椅的中間區域,隨著吻的深入,胳膊開始打顫,腰也軟了下來。
後方忽然傳來刺耳的鳴笛聲,我猛地驚醒,朝後退開了些。雁空山還想追過來,被我抵住胸口擋了回去。
前方已經空出一大段,交通重新恢復通暢。
“走了。”我啞著聲催他。
雁空山臉上顯出被打擾的不悅,但還是乖乖發動車子跟了上去。
好不容易駛過擁堵路段,開出一陣,他車頭一轉,莫名駛入一條幽靜小路,將車停在了路邊的停車位上。
“說起來,我也差點成為膽小鬼。”他邊說話邊將安全帶解開,話語裡透著慶幸,“還好你是個膽大的小朋友。”
雖然覺得奇怪,我也跟著一道解開了安全帶,以為他是在附近有事要辦。
只是沒想到安全帶卡扣才彈開,右手手腕便被一旁橫衝出來的胳膊拽住硬扯了過去。
濕熱的舌滑入口腔,敲開唇齒。
剛剛那個吻顯然結束得讓雁空山不是很滿意,這會兒將車停停好,找個無人的角落,不過是要繼續之前未完的事。
以前我觀看影視作品時,對其中的吻戲總是很難理解。兩個人嘴對嘴舌頭吐進吐出的到底有什麽樂趣可言?這種行為真能讓人感到舒服嗎?